百里濯缨看了一眼远处的屋顶上那个肥胖的身影,心中有暖意升起。他指了指被火光惊散的人们,“那里的人散开了,我们从那里杀出去!”
“好!”
二人双手跃下断头台,不等身子落地,两个妄图拦截的官兵已经丧生在刀剑之下。
二人脚一落地,便背部紧靠,百里濯缨面向前方,楚映雪面朝后部。
百里濯缨展开白羽,胆敢拦路的官兵,转眼便有数人或死或伤。
楚映雪断后,那些伺机从后面进行攻击的官兵,对他来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时,在他的雪亮战刀威慑之下,谁敢贸然出手?
二人且战且走。
百里濯缨每往前一步,楚映雪紧跟上一步。
两人始终背部相贴,一攻一守,一起杀向重重敌人。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道淌着鲜血的道路。
但那霍树生好歹是正规军中的百夫长,和吕无期他们这些未上过战场的家伙不可同日而语。
他当机立断,调动那两个百人队,人马在他的指挥下迅速移动,在百里濯缨和楚映雪前进的方向进行阻挡。
另一部分人则紧紧围住二人,脚步随着二人移动而移动。
“还反了天了,两个愣头青,就想来便来,想去便去,我等的颜面何在?”霍树生说道。
他是对另一名同来的百夫长说的,那名百夫长叫作焦大兴。
焦大兴看着一路流淌的鲜血,沉声道,“这两人的确是有些扎手!不过好歹我们人多,就是累,也要累死他们!”
霍树生点点头,心想没错,我们就这样死死咬住你们,就算你们用武过人,你有能杀得了多少?你们纵有力竭的时候吧!到时候绝不抓活的,先杀了你们两个再说。
那些官兵接到霍树生的指令,不再主动攻击百里濯缨和楚映雪,只是把他二人团团围住,随着二人的脚步移动。间或在他们前进的方向设置障碍。
楚映雪的胸有又有隐痛升起。
“师弟,你先走,等有机会再来救我吧!”他的脚步慢了一步,低声说。
“怎么了?”百里濯缨不再向前,问道。
“我不能用力时间过长,否则胸口剧痛,”楚映雪只得实话实说,“你走吧,我为你断后。”
百里濯缨霍然止步,“我们兄弟,一起活着,活着一起死去!”
“何必做不必要的牺牲,你莫要忘了,《定河图》还等着你呢!”楚映雪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说。
“你若是死了,莫说《定河图》,便是让我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百里濯缨停了停,道,“我可没那么高尚,要以天下为己任,把自己的兄弟丢给敌人,我百里濯缨还没有学会……”
楚映雪用衣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叹息了一声,说,“你可真是个固执的人啊。”
官兵见二人不再往前,也一起停住了脚步,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
百里濯缨看了一眼重重敌人,冷笑一声,“不就是个死么?哪有那么可怕!”
他手中白衣一扬,剑锋平平伸出。
眼前的数十名官兵一起后退。
一片雪花,悠悠荡荡地飘下,落在百里濯缨的剑锋上。
霍树生微闭着双眼,用眼缝里的余光看了看百里濯缨和楚映雪。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焦大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两名乱匪,是否已到强弩之末?”
“也可以这样说吧,来劫法场的那个家伙负伤了,你没看见他吐出一口鲜血么?”霍树生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焦大兴,“这就好办啦,他们走不了啦。”
停了停,他问道,“那个在楼顶往这边射火药的逆贼呢,抓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