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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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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a市。

陆子鸣跟白霜两人晚上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下。

主要矛盾还是白霜被陆子鸣气着了,死都不肯松口。白霜也恼陆子鸣不规矩,总是要出去沾花捻草,但他又不舍得把人家摁在地上揍一顿,于是只能在床上下点狠手段,借此消火。

房间里的暖气打得很足,陆子鸣侧身睡地正沉,他被子盖了一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紫紫没几块好地方,有些是被陆子鸣掐的,有些则是办事的时候动作太大磕碰的,剩下则是星星点点的零碎吻痕……

白霜醒的时候天刚亮,他帮陆子鸣扯了扯滑到腰上的被子,准备下床冲澡,脚刚沾地陆子鸣的手机响了。

白霜疑心是陆子鸣哪个姘头大早上起来招惹,象征性地喊了两声陆子鸣,见对方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就把电话给摁了静音。他从浴室冲了一圈澡回来,手机却还在亮着震动,来电方大有“你不接电话我就一直打下去”的势头。

一般来说姘头没有这么不懂事的,打一个不接知道对方不方便就不会继续了。白霜怕是有什么急事,于是抬手接了。

对方操着一口标准的客服电话的腔调:“您好,请问是陆子鸣陆先生么?”

估计是陆子鸣工作上的事,白霜没了兴趣,刚想说陆子鸣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让他等会再打,那客服便道:“请问您和许乔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陆子鸣暗恋人家,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的关系。白霜心想。

白霜胡乱诹了一个:“我是许乔表哥。有什么事么?”

“陆先生是这样的……许老师在我们组织的支教活动中发生了一点意外。鉴于他当初向我们提交申请表格的时候,在紧急联系人中只填了您的联系方式……他现在遭遇了车祸,需要您……”

白霜眉头一蹙,想到蒋聿,而后急忙打断道:“我给你个号码,你赶紧去联系他。还有……”白霜迟疑片刻,还是道:“以后许乔有事都找他,别打给陆……别打给我。”

“那能问一下这个人和许老师是什么关系?”

白霜想了想,然后从脑子里搜刮出了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官方的词:“配偶关系。”

之后白霜本想给蒋聿去个电话,把许乔出车祸的事告诉他,但转念一想,又怕占了线让支教组织的人联系不到蒋聿,于是便改成了发信息。

下午五点,蒋聿从a市赶到b镇中心医院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许乔带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厚厚的纱布从额头一直缠到眼睛,病床周围的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

医生来的时候,蒋聿正扒着门上嵌着的透明玻璃,面容悲戚。

“这个单子您签一下,去楼下缴费。”医生道。

“医生他还能不能醒?”蒋聿问道。听那声音,要是医生说醒不了,他就得当场崩溃。

医生朝里撇了一眼,“这里不好讲,我们到外面去说。”

蒋聿沉声道:“行,医生你跟我说实话,我能承受地住。”

走廊尽头,医生摘了口罩,道:“病人在这之前是不是脑部受过伤?”

蒋聿稍稍沉吟,想起了那场绑架,答道:“是,大概在两个月之前。”

“他那次受伤,大脑皮层处有血肿。但体积很小,对身体没有太大影响,可以通过简单的药物治疗即可康复。由于没有及时就诊,所以这次车祸时在头部剧烈撞击的情况下,血肿压迫到了视神经。虽然出血较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但由于损伤状况不稳定,所以暂时不能进行血肿移除手术,需要住院观察,先通过药物降低颅内压……”

关心则乱,蒋聿一路提心吊胆,唯恐许乔真出点什么大事。这医生又跟他说了一堆专业术语,他听见“没有生命危险”这句话的时候,才稍稍放下心。

“那他以后会不会……看不见?”蒋聿问道。

“以往病例的手术成功率是9958%,在没有其他并发症的情况下,术后应该不会影响病人视力。”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

医生撇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病人表哥?陆子鸣陆先生?”说到这儿,他看蒋聿的脸色不对,于是顿了顿,翻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又问:“你是叫陆子鸣对吧?”

“不是……我叫蒋聿,是他的——”

“哦,那这名字登记错了,你是病人的表哥蒋先生?也行吧。”看医生那表情,似乎是不甚在意,“咱待会再聊,您能不能先去楼下把钱交了?我这儿等着换药呢。”

“……”

许乔是在第二天早上醒的,他想睁眼却觉得眼皮异常沉重还伴着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裹在上面。于是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纱布。

鼻腔内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幕。

“有人么?”由于长时间没有进水,他的嗓子又干又哑,像是含了一撮沙子在声带间摩擦。

蒋聿端了杯温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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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许乔的背,将杯沿送到了他唇边。

许乔就着他的手腕,喝了半杯:“谢谢。”又问道“你是护工么?还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蒋聿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一说话肯定会被许乔认出来,但不吭声似乎又说不过去。

恰巧这时候,护士过来换药,转移了一下许乔的注意力。

“68床。”护士道。

“嗯。”

“叫什么名字?”

“许乔。”

护士对过之后,将输液器接在许乔手上的留置针头上,对一旁的蒋聿道:“今天上午挂四瓶水,不会换的话,就在水快滴完的时候,到楼层护士站喊值班护士。”

蒋聿朝她点了点头。

许乔道:“能把医生喊过来吗?我想知道我的眼睛怎么样了。”

“医生还没上班,一会时间到了,应该会有医生过来的。”

许乔道:“那能麻烦你跟我说一下,输的是什么药么?”

瓶子里是配置溶液,上面贴了张纸,写着名字和溶度之类的数据。护士拿着输液瓶,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半天,似乎是在努力辨认配药医生写的甲骨文:“康溶……”

许乔问道:“康溶吡拉西坦?”

“啊,好像是的。”护士又问道:“你……也是医生么?”

许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前是。你们这儿的实习护士没人带教吗?三查八对都不教直接上岗?”

护士见他似乎是业内人士,便有些发怵:“不是,我是别的科室临时调过来的,所以对药品不是很熟悉。”

“多下点功夫。”

“好的,好的!”护士话落,忙迈着小碎步走了。

许乔以前在医院的的时候,最见不得科室的人一天到晚迷迷瞪瞪地,问这个不知道,问那个也不清楚,出了事情问责下来又互相推诿。方才见那护士连个药名都念不顺畅,便不由自主地说道了她一句。

蒋聿知道他是职业病犯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

然而待护士走后,许乔坐在床头。他似乎已经默认了蒋聿是个医院给他安排的护工,这会儿他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就朝眼前招了招手:“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话落掀开被子,将腿放了下去。

蒋聿拿了拖鞋过去给许乔套上,然后就习惯性地想把许乔抱过去。刚弯下腰,想伸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护工”,于是只好作罢。

蒋聿一手慢慢将许乔搀扶起来,一手举着便携输液支架,由于许乔还没从手术中缓过来,双腿使不上劲儿,两人便走得很慢。

“你是昨天来的护工么?有没有看见是什么人把我送过来的?”许乔问道。他想去感谢一下救他的那个人,可半晌没有得到“护工”回应,便疑道:“你怎么不说话?”

许乔停住了脚步,伸手朝下挥了挥,而后抓住了蒋聿的大衣衣摆——高档的羊绒料子摸在手里柔软厚实。

许乔心里突然过电般地一颤,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句:“蒋聿?”

“……嗯。”

许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志愿机构的人打电话,跟我说你出车祸了,我就过来了。”蒋聿解释道。

“我填表格的时候,紧急联系人写的是陆子鸣。”

蒋聿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凝滞,这句话他竟不知道怎么接才好。半晌,像是自嘲似的,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而后对许乔温声道:“那可能就是陆子鸣有事,就把我电话号码给他们了吧。”

“嗯。”许乔轻声应了一句。

“你不是要去上厕所么,就在前面,两步路就到了。”

“好,麻烦了。”语气客套又疏离,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住院部的厕所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病人,一率设计成了马桶式样的。小城镇的医院保洁工作做得太不达标,不到两平米的小地方里安着马桶和洗手池,角落里随意扔着马桶刷和垃圾桶,映着黄白斑驳的墙壁,显得逼仄又肮脏。

许乔现在目不能视,便要用触觉来代替,待身旁的蒋聿将输液瓶固定住,他伸手想要确定马桶的具体位置,但刚弯下腰,手还没伸出去,腕子就被蒋聿抓住了:“脏!别碰——”

许乔僵了僵,道:“一会儿洗手。”他想将手腕将从蒋聿的手里抽出来,却发现蒋聿五指收得死死的,他另一只手还在那边输液,根本挣不脱。

“松手!”许乔冷声道。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等你眼睛好了我就走还不行?别跟我置气了,你身体要紧。”蒋聿道。

许乔默然,只抿着两片唇瓣,像是默许了,又像是在斟酌蒋聿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即使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蒋聿的视线,那目光过于灼热,光是盯着看,就让他浑身紧张。

半晌,许乔才低声应了:“嗯。”

蒋聿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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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厕所,你出去?”许乔问道。

蒋聿道:“你现在又看见不马桶在哪,我帮你……扶着?”

蒋聿这人不要脸惯了,这话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合时宜。虽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人家许乔是个斯文人,听在他耳朵里自然也就不是那么个回事了。

果然,许乔的态度方才软和下来,现在又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了:“不用!”

蒋聿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考虑到你可能会尿……”

蒋聿那个“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许乔出言打断:“蒋聿!真的不用。”

话落,蒋聿就被许乔推了一把:“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厕所门就被许乔“砰”地一声关上了,蒋聿心想果然有些事不能解释,越描越黑。不过许乔这性子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合乎他的口味,虽然人家还是板着个脸,但露在绷带外面的耳边却烧得通红,心事昭然若揭。真是连害羞都如此可爱,蒋聿咂摸着嘴,看样子是十分受用了。

蒋聿将许乔安置好后,有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护士赶在早饭之前过来抽血做检查。

护士拿着那种粗针头,足足抽了一管子。许乔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蒋聿在一边看着心疼得要命,就问人家护士:“你不能少抽点么?”

护士给了蒋聿一个大白眼,嘲道:“你当血是啥?做检查不够了,再兑点儿水继续用?”

许乔说道:“不用理他。”

蒋聿也只好乖乖闭嘴。

因着蒋聿,许乔醒了之后一时没想起来给学校那边去个电话,问问吴倩家怎么样了。

欲速则不达,许乔前天晚上火急火燎地要回平仓,结果出了车祸。现在他还得在医院躺这么些天,倒不如当时就安安稳稳在宾馆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这边刚消停一会,病房就来了一帮人。

是校长杨素带着村支书还有班上的学生一块来了,半大的孩子挤在许乔床边叽叽喳喳地讲话,你一句我一句,大概都是“许老师身体怎么样”、“许老师要注意安全”这类来之前就被教好了的问候语。但由这些孩子说出来,氛围就不一样了,许乔被这些孩子围着也不觉得烦,他耐心地回答着这些孩子一个个重复的问题,心里满是温暖与欣慰。

这是许乔从前没有感受到的——好像对这些孩子来说,他们的“许老师”是个如此值得敬重的人。他不自觉地就带着微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与惬意让许乔整个人都变得很温和。

这种笑容已经消失在许乔脸上很久了,蒋聿盯着许乔扬起的唇角,微微怔忪。

直到有个穿黑色夹克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您是蒋总吧?”

医院的管理层不知道怎么,就发现蒋聿到他们这儿来了,一帮人以“啊!原来蒋总的朋友生病了到我院来治疗!”为理由,强制性地拉着蒋聿这个香饽饽去医院各处参观,从实验室到停车场,从门诊楼到楼顶绿化,目的就是让蒋聿投点钱,意思他们这医院快开不下去了。

蒋聿苦不堪言,他本来是要趁此机会好好跟许乔培养感情呢,奈何被架着回不去,于是只好表态,大意就是破财消灾:大哥大姐行行好放我回去,你们说投多少就投多少。

众人喜出望外,连连恭维:蒋总果然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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