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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不停变幻,无数回忆的画面缓缓浮现,又漩涡似地扭曲在一起,溶解於万华镜般的炫彩中,光怪陆离。
浑身缠着绷带的漂亮孩子对他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再怎麽痛苦,都绝对不能杀人。”
──为什麽?
“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那孩子绽开笑靥,眸中盛满璀璨星河,“所以绝对不可以到这边来喔,清泽。”
而後,万丈无暇白光吞噬了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定睛一看又是另一幅场景。
那孩子屈膝坐於他的身边,仰望着深沉夜幕,声线平淡:“老师带我去看过了,皇帝命人在寝殿里打造了一个金丝鸟笼,和老师完成谈判後,他就会把你带回去。”
──那我会变怎麽样?
“直到皇帝彻底厌弃你之前,你都会被关在笼子里,作为皇帝的禁脔而活。”
──为什麽是我?
“因为皇帝很喜欢你,想把你当成金丝雀养在身边,仅此而已。”那孩子平静的声音透着不符年龄的成熟与冷酷,“弱肉强食,强者蹂躏弱者,强权者支配弱势者,这是世间恒久不变的真谛,也是绝对的规则。清泽,弱小是原罪,你只能接受,并且妥协。”
听见啜泣声的孩子扭过头:“你在发抖喔,清泽。”
──我很害怕……我不想去……
那孩子用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半晌,轻声开口:“既然如此,逃跑吧。”
孩子侧过身,将哭泣的他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淡淡陈述,“虽然清泽很弱小,但是我很强,所以我能打破规则。”
在扑天盖地的黑暗如汹涌波涛吞没他们之际,他听见了那孩子说──
“我会保护你的,清泽,别怕。”
黑暗中传来了喘息,哀号,尖叫,哭嚎,呜咽,悲鸣……这是由杀戮演奏的交响乐曲,死亡谱写出的华丽乐章。
待黑暗退潮,视线恢复清澈,映入眼帘的是被束缚在十字架上,遍体鳞伤的那孩子。
察觉到目光的孩子抬起头:“吓到你了?抱歉,让你看见我这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和老师做了笔交易……老师刚才答应我了,绝对不会把你交给皇帝……”那孩子轻咳几声,呛出血沫,脸色惨白,“所以笑一笑吧,清泽,已经没事了。”
地面以他为轴,骤然爬满裂痕,破碎,向下塌陷,崩毁成一块块四散的方块。坠落的他最後只看见那孩子朝他慈悲一笑,声线温柔。
“清泽,别哭啦,一点都不疼的。”
他在虚无中飘荡,在混沌中沉沦,彷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只是不断地下坠,下坠,直到诸神舍弃的深渊,万物凋亡的终焉。
在那里,他看见了被少年牵着的孩子。叼着棒棒糖的少年蛇瞳微眯,笑而不语地将那孩子轻推向前,与他面对面伫足。
那孩子的黑眸不复清亮光采,唯余一池寂静深邃的死潭,犹若精致却空洞的人偶。
“那麽,来好好道别吧。”孩子莞尔浅笑,“这次真的要说再见罗,清泽。”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
他哭得泣不成声,试图上前攥住那孩子的手腕,从少年手中将之夺回。
然而无形的枷锁却将他牢牢束缚在地。他挣扎着向那孩子伸出手,明明近在咫尺,指尖却连那孩子的衣裳都无法触及。
“不可以任性,清泽,会惹老师生气的。”
那孩子歛去笑颜,冷漠地转过身,牵住少年的手,与少年一同迈步离开。
被抛下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着深渊的最深处走去。
──等一下,江澜,等一下!
那孩子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下脚步,以毫无情绪起伏的声线编织出最後一句话语,徒留他在原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掰掰,清泽。”
最终,那孩子的身影碎成了尘埃湮灭。
从噩梦中惊醒的沈清泽面无表情地睁开眼。
该死的。
沈清泽下意识就要伸手覆面,但从腕间传来的拉扯感让他一愣,後知後觉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刻的沈清泽颈上仍戴着那枚艳红色的项圈,但项圈後方的链子和唇中的口球已经被摘下。双手则换了个姿势,被迫高举过头顶,被皮革手铐锁在了床首。
不仅如此。
打从醒来後,沈清泽就感受到了自下身传来的异感,後穴被按摩棒撑开的感觉十分鲜明,饱胀酸麻,难以忽略,想来是御江澜趁他熟睡时捣鼓的。
换作常人,在苏醒後得知自己被监禁的第一时间,应当都是恨不得能趁着监禁者返回之前赶紧挣脱枷锁,逃离此处。
然而沈清泽并没有任何挣扎的慾望,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逃跑的打算。
被御江澜囚禁这个结局,沈清泽可谓是求之不得。至少他这样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待在御江澜的身边,而不用整天
', ' ')('担心会被御江澜给丢出去。
若是早知道自杀这招会对御江澜奏效,他也不必浪费时间演那麽一出苦情戏码来拚命挽回御江澜。
习惯了那股异样感的沈清泽恹恹地躺在床上,本欲将掌握到的情报全部在脑海中重新梳理,透过覆盘来为之後可能遇到的状况做出对策。
然而他很快就无法思考了,因为毫无预警震动起来的按摩棒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麽回事?
“哈啊……”情难自抑的呻吟溢出牙关,沈清泽无措地绞紧双腿,本能地收缩後穴,尝试排出那剧烈震颤的异物,却不曾想这样会无心插柳,反倒将那按摩棒吞得更深,直抵着前列腺反覆碾磨。
沈清泽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御江澜的杰作。
可他如今什麽都做不到,只能咬牙切齿地承受按摩棒的肏弄,任由一波波过电般的快感刺激着纤细敏感的神经,挑起他沉睡的慾望。自穴心涌现的淫液浸润了甬道,沿着隙间淌出穴口,湿了腿根。
此起彼伏的情欲窜过四肢百骸,犹若奔流热汇聚至沈清泽的下身,教那蛰伏於跨间的男根支棱起来,顶端的小口淌出愉悦的清泪。沈清泽被肏得眼角泛出泪花,脑袋迷迷糊糊,怎样想不通御江澜这般对待他的用意何在。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惩罚他啦。”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身着黑色连身帽衫的御江澜双手揣在腹前的袋鼠兜中,慵懒地把玩着一枚做工精巧的小型遥控器,旁若无人地道,“要不然以後他都拿这招威胁我,我总有一天会抓狂。”
周遭的仆人与巡查的守卫似是对御江澜和空气说话的怪异行径司空见惯,经过他的身边时也依然无动於衷……不,是乾脆将御江澜的存在直接忽略,彷佛根本就没看见这个人一样。
──呵,你这恶趣味我可真不敢恭维。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为什麽你现在能够跟我对话?
以往,御枭只会在御江澜身心极度虚弱的状况下现身,现身的目的当然并不是陪孤寡青年聊天排遣寂寞那麽单纯。
御枭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御江澜,因此御枭会寸步不离的陪伴在虚弱的御江澜身边,直到他判定御江澜彻底脱离险境後,才会迳行离去。
只不过御枭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既非御江澜以为的幻觉,亦不是书籍中常见的分裂人格,他是逆神者计画的衍生物,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因此也和常人一样需要充足的睡眠,补充能量。
当御枭被御江澜的潜意识强制唤醒时,整个人是懵圈的。不由纳闷,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御江澜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又把自己逼到身心濒临崩溃的。
怀着这个疑惑,御枭双臂环胸,出现在了御江澜面前。但是映入眼帘的御江澜却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瞧不出丝毫倦态。
除非……
“我给自己打了针致幻剂,毕竟等一下还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御江澜斜睨了眼背过身,打算原地消失的御枭,“你敢溜的话,我可不能保证等一下扎进血管里的会是什麽管制禁药喔。”
闻言,御枭默默转身,重新跟在了御江澜身边,沉声警告。
──下次再用你的性命安危胁迫我,我就杀了沈清泽。
“试试看呀。”御江澜轻蔑地弯起唇角,俨然一副胜者的姿态,“看看到时候是你先杀了沈清泽,还是我先拖着你下地狱。”
又一次赤裸裸的威胁与挑畔。
御枭怒极反笑,冷冷嘲道。
──翅膀硬了呢,澜澜。
御江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顺手将无线遥控器的档位调高,并按下电流开关。随後他来到了会议室,站在门前。
守卫朝他微微颔首,替他推开门扉。
然而御江澜连脚都还没抬起,一盏盛满热茶的瓷杯就这麽迎面砸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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