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旁边刚来的一个年轻职工却毫不留情地反问:“要是你有了那么多钱你还愿意天天守着你比猪还胖的老公,还给他端茶倒水?!”
人累积的金钱到了一定程度,总是想找些办法去挥霍,这大概只能算是沈妄秋挥霍金钱的一种方法。
下班的时候,沈妄秋的车里又有了人,是前台几个职员从没见过的男孩儿,长得妖冶而艳丽。
而相比沈妄秋这种拼命赚钱又想尽办法去享受的人来说,叶澜的经济流通情况就比较简单了——赚钱,还债。
若是有比较复杂的情况出现,那该是将钱借给了许岩。
许岩相比叶澜,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他每天都在片场跑龙套,偶尔没有剧组需要他,许岩就会喝西北风。实在囊中羞涩时他会问叶澜借些钱去救急,不过没几天也就还了回来。
他敲响叶澜家的家门的时候,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叶澜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开了门,面色十分憔悴,眼睛却是明亮的,“你回来啦?”
许岩一怔,“叶澜?”
叶澜眨了眨眼,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讷讷地转过身,“不好意思许哥,我刚才看错人了。”
“你没睡好?”许岩看了眼沙发上的毯子。
叶澜盘着腿没有说话,他双眼放空地盯着沙发的一角,想起昨天沈妄秋喊他的一声“澜澜”。
许岩这会儿也顾不上叶澜的心思,他是个说话不会拐弯的人,上来便问叶澜借钱。
叶澜也知晓他的情况,取了手机就开始给他转账。
“许哥,你还是应该去找份稳定的工作的。”叶澜再一次将钱转给许岩时如是说道。
许岩左耳进右耳出,“嗨,谁不让我长得不咋的,不然我也和你一样去找份‘稳定工作’去。”
叶澜抬眼看他,双眼平静无波,又垂下了眼,“你不要这样讲话。”
叶澜很少明确地和别人说自己不想听不喜欢不赞同什么事或什么话,他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立场。而大多数时候他表现得像一根没有自己想法的墙头草。
许岩心知自己这张嘴又闯了祸,只好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我不想干别的,我就想做演员。梦想嘛,总是要有的。你看那个穆安宁,演一场戏抵咱们几年工资。”
叶澜回过神,冲许岩笑了一下,“许哥,他也不容易的。”
许岩一噎,他看着叶澜脸上那个无奈的笑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演技与容貌好如穆安宁,想要出名不还是要靠沈妄秋包养。
许岩有些烦躁地踢了踢椅子,“那不一样!我……没准儿哪天就有导演挖掘我了呢?”
叶澜的心忽然像一颗小石子一样,慢慢地,慢慢地,沉入了湖底。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就像他从早上的八点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八点,二十四个小时里,每一个小时每分每秒,他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支撑自己等下去。或许自己就是特殊的呢?或许沈妄秋会一再破例呢?或许下一刻他就回来了呢?
其实反过来想十分简单的道理,全世界那么多的人,凭什么自己就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然而人一旦钻进了死胡同,一旦有了哪怕丁点的希望,就会开始一场漫长的赌博,而筹码只是心里的那一丝侥幸。
叶澜盯着许岩,慢慢地问道:“那么多的群演,你凭什么让别人一眼相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