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五、五十两。你不会真的,第一次就、就赖账吧……”。
没有字据也行吧,反正刚刚她的确见到太子的嘴角有那么一丝丝的扬起。他要是这第一次先给她兑现个五十两的话,她便相信他没有诓她。
毕竟,太子殿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诓她的先例不是。
婉婉闭着嘴巴笑他,张开五个手指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她的指尖白皙而修长,只是在手掌和手指根处,能看出若有若无的薄茧。
那是她从小干农活磨出来的茧子,以前还要更厚一些。这小一年她入了京,家里的庄稼也就撂了荒。
“竹青。”楚更握住她细细的手腕,将她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手拂了下去,朝门外唤了一声。
婉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承认自己其实挺见钱眼开的。
太子殿下身上从来不带银两,他每次需要什么都是跟陈怀瑜或者竹青要。他唤竹青进来,应该是让他掏银子了。
“殿下,何事?”
“今日你去一趟镇国公府。”此时与竹青说话,楚更已没有了方才与婉婉玩笑时的情态。
“这……”。竹青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二公子上次让福康公公带的话,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回与太子怄气,已经明说必须太子殿下亲自去接他了。
再说,太子已经让他去给二公子送了两回药了,哪回他不是被二公子提着靴子,追着打着赶出来的?可惜了那些名贵的药膏,也悉数被二公子摔得稀烂。
陈二公子早就放出话来,若是更更就派一个竹青过去,太没有诚意。如若他再去,去一回就打他一回……
“你把这个给他。”楚更从袖口中掏出刚才他替婉婉写的借据。
“你放心吧,这家伙,视财如命,他就算再赶了你出来,这两千两的借条,他一定舍不得撕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陈怀瑜就因为这个,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嗯……我就是担心,二公子收好欠条,还得把我赶出来……”。他十分赞同太子对二公子爱财如命的评价。
“这次,你也替我给他带个话:赶紧给我滚回东宫来。若是再不回来,以后就都别进我这东宫的大门了!”
这样的简单决绝,不容商量,果然,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薄无情。
“是。”竹青接过那张欠条,就要转身走。
“那个,竹青啊,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啊?”婉婉赶紧叫住他,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楚更:“……”。
竹青揣着明白装糊涂:“殿下,还有事?”
“无事了,你先去吧。”楚更趁着婉婉不注意,脸上极快地抽过一抹笑意。
竹青会意:“是”。
婉婉:“……”。脸上满满的失望。
果然啊,太子殿下只是拿自己当幌子,写张欠条去把陈怀瑜诓回来罢了。
现在,欠钱的是她秦婉婉,估计二公子这回也会乖乖回来了,反倒是太子殿下自己,不费吹飞之力,坐收渔翁之利。
“给我拿笔墨来。”楚更无奈地看了婉婉一眼。
他重新拾起毛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两行字:
“每笑一次,赏秦婉婉,银五十两。凑足两千两,可到账房折成现银。立字为据。觉民。”
“啊……那,还得等凑足了两千两,才能领现银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婉婉觉得,这白纸黑字的欠条拿在手上,还是没有真金白银来得靠谱。
“去到我书架的那个锦盒里拿我的印来。”她既然这么计较,那就诚意满满把印章也给她盖上,免得她觉得自己要赖账似的。
“是!”婉婉这回终于笑逐颜开了。
“殿下,还有,今日,您已经笑了两次了……”。看他工工整整地盖好了印章,婉婉想着,应该先把今天的账结一下。
“什么两次?我只笑了一次。”方才他在竹青面前笑的时候,秦婉婉是背对着他的,正在忙着给竹青使眼色。
“明明就是两次,殿下在我背后笑我,竹青都看见了!”事关五十两银子,婉婉必须据理力争。
楚更:“……”。
“殿下如果不承认,我们可以把竹青叫回来问问!”
“不必了。”
楚更有些生气的再次提起笔来,这次的字迹却明显潦草了许多。
“今欠秦婉婉一百两,冰仙儿。”
“这......”。太子殿下的报复总是这么明显和干脆。秦婉婉看见这个落款,后悔自己为什么瞎给太子取外号。
作者有话要说:陈怀瑜拿着楚更递过来的借据......三秒之后,一脸委屈。
“靠,怎么借款人成了秦婉婉?凭什么我的账成了三角债?!”
☆、漕运
伺候完楚更用午膳,婉婉哼着小曲儿,将太子殿下写的字据拿在手上,招招摇摇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莹莹,莹莹,你看看这是什么?”将两张字据在许莹莹眼前晃了晃,婉婉得意地说道。
莹莹拿在手里看时,只见楚更第一次写的那张笔酣墨饱,丰筋姿横、遒劲有力,不过落款是冰仙儿的那张嘛,虽然也如行云流水一般酣畅淋漓,却是汪洋恣肆,画蚓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