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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婊
01
齐家这一日的晚饭从例常的说教开始,被说教的对象却不甚在意那头唾沫横飞的自家老头,低头兀自搅弄着手里的汤碗,一下又一下,打发着时间。
“齐慎,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一天三次,每次半个小时,我都会背下来了,我亲爱的老爸。”齐慎抬起脸来,瓜子脸,大眼晴,略带女气的五官,像极了自己早逝的老婆,这让齐廷霄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说什么,这也是茹茹留给自己的宝贝,还是舍不得下重口。
齐廷霄顺顺气,把今天要交待的事情说了,“过几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已经替你定下一场宴会,宴会开场的舞要你自己领舞,现在……”
看着坐没坐相,明明长相也不差,却自带一股子街溜子气质的儿子,齐廷霄只觉得脑袋疼,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打算让儿子自己上。
到时候表演什么,表演斧头舞吗?
齐廷霄捏了捏鼻头,继续说:“我找个人来教你跳交际舞。”
“哦……”齐慎表现出没啥大兴趣的的样子,他对汤的兴趣都多过于自家老爸说的话,勺子伸进了碗里,舀了一点汤,混着拆解下来的鸡肉,正要往嘴里送,结果就被自家老爸接下来说的话给呛到了。
“你……说……是谁?”齐慎呛咳着说完,这么大的反应让齐廷霄觉得有戏。就知道请小顾过来能镇住这个混小子。
齐廷霄眯眼笑,“顾振明。小顾最近正好有空,我就让他过来帮忙一下。”
齐慎把那个名字在嘴巴里面过了一下。
顾振明,一个被大人们拿来给他们子女标榜的学习榜样,一个或许可以称为是圈子里大多数二代们童年或者少年阴影的人,一个永远压你一头,始终追不上的完美人设。
他十分英俊,在五官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是纯粹的属于男人的好看,齐慎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他时他的模样,即使是少年人就已经有了清晰流畅的下颌线条和深邃突出的眉眼,笑容却十分温柔,十多年之后也还是如此,温和谦恭的待人态度,让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没留下错处。
他也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缺点,双商高,早早完成学业之后就开始涉及家族企业,起初只是拿几个不成样的小公司给他练练手,哪曾想到,那么几家小公司都被他做大做强,在行业里面有了隐隐冒头的趋势,这让他有了可以进入中心圈子的资格。
顾振明是顾氏的旁支,在顾氏这个讲究能力的地方,他三十不到已经是一名令人信服的高层管理者。
他爸给他请来了一尊大佛,一尊齐慎难以企及有过分遐想的……大佛。
齐慎马上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着急地询问他爸,“你跟他约在什么时间?”
齐廷霄比对了一下手表,“六点一刻,离现在……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还能再挣扎一下,齐慎跑上了楼,他现在这装扮不合适见这人,他冲进试衣间,发现自己留在家里的正经衣服还是太少,他挑了一件羊毛开衫替换掉身上的柳钉夹克,再想找一件破洞牛仔裤的替代物,却是千难万难找不到了,最后也只能先凑合。
他对着镜子,看如何打理自己的那头头发,他把头发留长了,过了肩膀,吹蓬了,显得有些炸,于是他抓了小半部分的头发在脑袋后面绑了个小揪,幸好他没去染头发,发色还是纯正的黑,这样一搞,看上去清爽许多,配着那身新搭配的衣服,少了很多被他爸嫌弃的混混气质。
现在再去看镜子里的人,是少年也是青年,身高够了,体型却是青春发育期的削瘦身材,瘦归瘦,该有的肌肉一个也不少,只是不发达。
齐慎还在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寻找还能改进的地方,这时候门铃响了。
准时准点的顾振明来了。
有仆人领着人进来,齐慎在楼上看到了走进来的顾振明。他像是从一场酒会中抽身而来,笔挺的西装,特意做过的发型,空气里弥漫起香槟,香水,香烟相混合的奇异气味,味不重,只是齐慎的过分留意才让那股子味道在他脑袋里留香很久。
顾振明应该是留意到齐慎的视线,他先是往楼上抬了一下脑袋,在看到楼上站着的齐慎,回之以礼貌的笑容,随后才又走向了齐廷霄所在的餐桌,客气地打起招呼,“齐叔叔,晚上好。”
“小顾,今天可是要麻烦你,麻烦你照顾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齐叔叔说笑了,小慎是个好孩子。”
齐慎在两个人寒暄的过程中已经从楼上走下来,很自然地融入两个人的对话中,“振明哥夸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齐慎脸上可没有半分羞赧的神色,也找不到之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他被流传开的,带点油滑,带点轻浮,但又不显得难看的笑容。
他向自家老爸眨眨眼,“老爸,现在是年轻人的时间,老人家可以退场了。”
老人家-齐廷霄给儿子台阶下,没说话但也是憋着气的走了。
', ' ')('齐慎领着顾振明往房子里的其他房间走去,有钱人家屋子大,什么东西都备着,那些打小就为齐慎准备的娱乐室有了被主人再次打开的机会,之前应该是清扫过,打开灯,里面干净明亮,每一块立着的镜子里都清晰投映出相携走近的两个人。
后走进来的顾振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露出底下的白衬衫和短款马甲,腰线明显,说不上细的一截腰,但是看着十分有力,在他转过身面向齐慎时,齐慎满脑袋都是那截腰扭过来带起的几组肌肉。
看上去就是韧劲十足,让齐慎联想到床上那档子事,应当是怎么摆弄姿势都不会弄断这截腰身。
内心龌蹉,齐慎脸面上倒没显露出太多情绪,在顾振明询问他想要学什么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笑着,“哪一种都可以选吗?”
“起码不能选让齐叔叔生气的。”顾振明像是看透了齐慎,知道齐慎叛逆的个性,这次齐慎没有作妖,说了一个很正常的选择。
“华尔兹吧。”
与其说这是齐慎想要学的,还不如说这是他想要看顾振明跳的舞。华尔兹,优雅的代名词,会让人无端构想到燕尾服和轻轻荡漾开的大裙摆,现在大裙摆是没有,但是优雅的正装还是有的,此刻正穿在顾振明身上,让他像个绅士一样,向齐慎伸开了手。
“请把手搭上来。”
齐慎将手交了过去,按着顾振明教的,把另一只手搭在了顾振明的肩膀上,顾振明则是揽住了他的腰。
“我跳男步,你跟着我慢慢学。”
顾振明嘴里喊着节拍,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四哒哒,舞步像流水般泄开,轻缓的节奏,温煦的话语,每一样都是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教学体验,但这不是齐慎想要,顾振明越是温柔,齐慎就越想看到他不温柔的一面。
太温柔的人在立着完美人设,但是完美人设却又是虚假的,人只是人,不是神。
齐慎在挑顾振明的破绽在哪,他盯着顾振明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又往下延展到他的身体,细细地看,细细地琢磨,然后发言,“振明哥,你今天教的有点太慢了,华尔兹我不是没学过,虽然那是小时候,虽然那时候闹了点不愉快,但我的肌肉记忆还在,我知道一些基础,不需要你再这样刻意放慢去教我,就好像……”齐慎靠近了顾振明,身份转换,换做他抱住顾振明的腰,微微一用力,他就能感觉到手底下肌肉的震颤,如他所想,这里仿佛受过伤害。
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伤到这里呢。
齐慎低头在顾振明耳边说:“振明哥,你的腰不行?”
顾振明没有摆脱齐慎的桎梏,反而顺势而为,交接了各自在这段舞中的男女位,轻轻地将手搭靠在齐慎肩膀上,又把手放进了齐慎的手掌心里,他说:“我不是腰不行,我只是想要你看得清楚,学得明白。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吗?”
齐慎开始跳顾振明刚刚跳过的那一段,带着顾振明,像带起一阵风,轻盈,流畅,毫不滞碍地顺利跳完,丝毫未错。
“如何?”
“很好。”
顾振明在给齐慎评价完他这节课的表现之后,提出了要离开的意思,齐慎让仆人送他出去,自己留在室内,看着顾振明离开,看着他没有什么异样的走路姿势。
走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出在顾振明身上的味道,香槟气味是酒会自带的,男士香水是顾振明自己的,但是烟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上流社会的酒会的公共空间是禁烟的,只有在私密性很高的个人空间才会被允许抽烟,顾振明不抽烟,那他是和谁在哪个地方待了多久,才会有这股子被香烟腌透了的香烟气息。
齐慎记住了这股香烟味道,他又在随后的几次教学里闻见了这股子味道,坐实了顾振明是在见过某一个人后才来见他。
顾振明每次都是从酒会后来到他家,各式西装装点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浓颜系的长相被大背头衬得更加深刻立体,温柔依旧,可又在里面掺杂上不甚明显的不耐烦,这种不耐烦是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逐步增加,在最后一次达到顶峰,这个峰值其实也是无限趋近于零,只是因为他观察顾振明是用显微镜般的放大倍数在观察,细微之处不再细微。
顾振明果然不是完人。他其实是在轻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包括齐慎在内,甚至齐慎可能是在他最鄙视的那一环,他鄙视齐慎这种不学无术,毫无建树的二代。
明明这样鄙视他,却还可以装作温柔的老师尽责地教他,顾振明的忍功一流,这背后大概又说明了顾振明是个可以为了谋事牺牲掉部分情绪的人。
在最后一次教学过后,在顾振明即将摆脱老师这层身份时,齐慎抓紧了他的手,认真地盯着顾振明的眼睛,寻找着里面暗藏着的轻蔑,找到后对顾振明说:“你应该很讨厌我。”顾振明的视线彻底被他抓过来,齐慎又说,“确切来说,你讨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话题被齐慎的这句话彻底带歪,顾振明之前还在叮嘱齐慎跳舞时要注意的点,这时候也不得不停下来去听齐慎后
', ' ')('面更离谱的话。
“你虽然讨厌别人,却又不得不委身在这些你讨厌的人中的任何一个。”
“你贱不贱。”
“小慎,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顾振明的表情不变,还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之前的和煦从眼睛里如潮水般退去,剩下的不是生气,也不是轻视,是见不到底的虚无。
“我不是激怒你,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事实?”
“一个小部分人知道的事实。”齐慎用一种讲述秘密的口吻说着他了解到的情况,“振明哥你会那么快的上位,靠的不仅仅是你出众的能力还有你出众的身体。”
“我知道你把自己的身体标上了价码,用足够多的金钱财富就能换你一夜的垂青。”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顾振明好像第一次拿正眼去瞧面前的齐慎,脸上公式化的笑容都被他撇去了,换成了打量,“情报收集的还可以。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一个人名从齐慎的口里冒出,顾振明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撇嘴,“看来上次的买卖做亏了,这个人可一点都没有商业道德感,该守的约一点都没守,我可要向他收一点违约金好来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费。”
“我已经替你做好了封口。”
顾振明这次倒是有点动容,没想到齐慎这个草包少爷还真有点内容,想想他上次陪的那位,同样是出了名的废材,空有好看皮囊,要不是看在给的钱够多,他还真舍不得去陪这么一个有性虐待癖好的垃圾。
“你是怎么替我封口的。”顾振明问齐慎,齐慎这次没开口,只是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替他回答,回答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另外一道问题的答案,他之所以会收集与顾振明有关的一切信息,只是因为他喜欢他。
“你也想睡我?”
“当然……”
“那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规矩。你要拿出足够让我满意的筹码。”
齐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郑重地说:“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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