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扶着陶则琛下楼梯,还是相当用力的。她这么扶着一走,才明白,他刚刚说的自己能走,也多半是在逞强。走平路大概还凑和,上下楼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也证明,他左腿那里,应该伤得还是挺重的。
她扶着他下了楼梯,挪到楼外,慢慢地走着,两个人都不说话。
天气挺冷了,走了一会儿,吕文文觉得手已经有些冻僵了,他腿上有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她担心他的腿受不了。
于是,她主动开口,“陶总,天气冷得厉害,你伤口处怕受不了。要不,咱们先回去。等太阳出来,天气暖和些了,我再陪你出来,好不好?”
“你先回吧。我自己可以。”
“陶总……”
“别叫我陶总!你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没这个必要!”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吕文文咬了咬唇,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轻声问道,“你的伤处,不太要紧了吧?”
他不回答。
没等到他的答案,她又问了声,“还疼么?”
“一个混蛋而已,不敢劳你关心。”陶则琛冷冷回道。
吕文文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轻声说,“我骂你混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话,有多戳心?”
陶则琛冷哼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吕文文看见他受伤的份上,尽量对他好言好语,并不跟他计较。
这些日子在医院,陶则琛可是憋坏了,这好不容易回到家,可以出来溜达,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后来,伤口处隐隐作痛,才作罢。
吕文文扶他回到客厅时,早饭已好,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完饭,马家派车来接金铃儿及金父金母过去,说是要彩排婚礼。
金母不想答应,说是举行婚礼之前的三天男女见面不好。
金父劝说,金铃儿的姑姑和姑父也劝,说入乡随俗,既然人家现在兴下这么个了,车也来接了,不配合一下也不好。
亲戚一顿轻,金母虽然不悦,也还是跟着金父,还着金铃儿,金铃儿姑姑和姑父也陪着去了。
一行人走后,吕文文扶着陶则琛上楼,一直把他送回了他的房间,扶他坐在沙发上,看见他的手下意识地扶在左腿上抚来抚去的,不由地柔声轻问,“伤处没事儿吧,疼不疼?”
她一问,他的手停了下来,但小腿伤处憋胀憋胀的,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不作声,她只好说,“那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打电话叫我。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她走出房间,把门轻轻掩上,刚要离开。
就听见房内“扑嗵”一声,似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似的,接着便听到一声咬牙切齿似的闷哼。
她心下一惊,忙又推门进来,一眼便见陶则琛跌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一手着左小腿处,疼得直皱眉,面容都有些扭曲。
原来,吕文文离开房间后,他想把难受之极的左腿抬高点,放搁在沙发上,缓解一下那种憋胀闷痛的难受劲,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处,钻心的疼突然袭来,急切之下,他伸手想去够着伤处,抚一抚,却失去了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