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她能说什么?若说容非坏话,就得牵扯出与他那无法启齿的秘密;附和魏紫说两句好话?抱歉,不乐意。

“实在不成……考虑宋老板?”魏紫试探地问。

“别闹了……”秦茉啐道,“还有三个月呢!不说我,你呢?居丧之期将满,有何打算?”

魏紫杏眸圆睁:“什、什么意思?你……你要赶我走?”

秦茉叹息:“近三年,打听你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你甘愿为那三拜,守一辈子的寡?”

“我……暂时没考虑这些,等小豌豆长大再说吧。反正我已是你秦家的人,你不许随便撵我走!”魏紫嗔道。

秦茉想起送点心的姚师傅,心下纳闷。

这人分明冲魏紫而来,碍于魏紫的状况,没好意思,才辗转通过秦茉转达。他对魏紫的关切不似有假,点心师傅的身份……不像是真。

见风雨声细,秦茉不愿再与他们母子挤一块儿,她凑到小豌豆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亲,起身披衣回房。

未来的事,来了再说。

一夜风雨摧落半院繁花,积水处倒影出清澄天幕,各色花瓣漂浮其中,煞是好看。

秦茉本想趁天气好转,回一趟秦园,因贺祁所赠的珠宝围髻未能解决好,不便随意离开。若主动去寻贺公子,又怕招人闲话;可那日临走时,他一脸乌云,估计没这么快跑来骚扰她。

用过早饭,历来不爱让丫鬟随身的秦茉,独自去了趟酒坊,打点诸事。

记起前两日夜里追逐过她的神秘人,她总担心那人躲藏在暗处观察,时时刻刻警惕。

回主院的道路湿滑,她套了木屐,稍稍提起马面裙,踮脚而行,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水洼,刚拐了个弯,险些撞上一人。

又是容非!

他一身素净袍子,长身玉立,正抬起头凝望东苑院墙内的几株辛夷花树,愣愣出神,以至于忽略了她渐近的木屐声。

花期已过,粉白淡紫的花树已转换成青枝绿叶,有何好值得细赏?

容非转头认出是她,没来由两颊泛红,温声打了个招呼:“秦姑娘。”

秦茉犹自记得昨晚桥上的针锋相对,对于他乍露的不自在大感疑惑——这人干亏心事了?

“容公子,好巧。”

容非的眼光擦过她润泽的丹唇,神色更为局促。他握紧拳头,抿嘴微笑,先前的嚣张气焰如被暴雨淋湿了一般,蔫了。

他越是反常,秦茉越好奇,目不转睛端量他。

容非被她紧盯着不放,倒退半步,心虚得面红耳赤,即将滴出血来。

秦茉见状,低笑道:“哟!容公子不舒服?”

容非垂目:“没……没什么。”

秦茉暗觉这人有问题,故意随他挪了挪步子。

容非被她的骤然行近吓了一跳,再度后退,笔直后背快要抵在院墙上,眼底潜藏着惶恐与惊羞:“你、你想要做什么?”

他以为她要干嘛?莫非,他认定她作风不端,四处拈花惹草,遂对她避之不及?

秦茉“噗嗤”而笑,灿若春华:“原来你怕我!”

“谁怕你了!”某人磨牙道。

“哪你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秦茉深觉他今日奇奇怪怪的。

吃了你!

容非惊呆,双颊如漫绯霞,殊不知她嘴上的“吃”,与他理解的“吃”,完全是两码事。

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秦姑娘,你、你理当自珍自爱!那个……我听说昨夜那人,是长兴酒楼的新来的点心师傅……你既与少东家来往密切,何苦再惹一名厨子?”

秦茉微微昂首,玉颈弧度纤长而优雅,明净水眸与他复杂眼神交接,眉间笑意若即若离。

“容公子很关心我呀!连姚师傅的来历,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少胡说!”容非窘迫地回避她的直视,心几近跳出喉咙,“没有的事!”

他一改往日的清逸儒雅,拧眉瞪目,已是恼羞成怒之态。

“容公子这般关注我这‘手段高明’的小女子,当真超出了我的想象啊!”秦茉好不容易占据上风,自然不留机会让他反驳,“公子乃风雅之人,何必把目光集中在别家的琐事上?往后,请公子多看风景、多绘佳作……不必如此关怀我的一举一动,不打扰了。”

说罢,她温婉浅笑,盈盈一福,洒脱转身,飘然离去。

那番话怄得容非如鲠在喉,偏生她那笑貌直直撞进心头,如梦境重现。

他喉结滚动,竭力忍住不觑向她苗条的身姿,紊乱呼吸勉强得以恢复,而手中紧攥的一截袖子,已被他死命抓出了皱痕。

作者有话要说:

禽小茉:我挑衅了他!嘻嘻!

怂小非:她挑逗了我!呜呜!

【某些男三男四其实是烟雾|弹,不过大家千万别告诉男主,哈哈哈~】

第九章

逶迤青山环绕,空茫水雾笼罩,长宁镇的喧闹如蒙了一层烟。

正午时分,青梅酒馆内,饮酒声、吆喝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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