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除了席间与那些官儿虚与委蛇,一个人就随意吃点儿,如今多了一个人,倒期待起这平平常常的一顿饭来。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寻常人家。
小小还是那个爱哭的邻家妹妹,而他——
只是李来福,只是她的狗蛋哥。或者本可以是她的……
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他按回去,狠狠地在心里鄙视自己。呵,那个承诺,如今他还兑现得起么,她那么好,堪配一位温柔优秀的男子,有一个漂亮孝顺的孩子,平顺一生。
他如何能……如何能……
邬耀祥面上不显山露水,只是怔愣了一瞬,惯常的那副阴郁样子。
“怎么了,我…没洗干净吗?”见他盯着自己,张小小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紧张地问道。
邬耀祥摇摇头,起身过来,看了眼她随便扎起的头发,皱眉道:“就这么湿着过来了?”
张小小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点点头,笑了笑:“啊我马上去!”
刚想转身,手腕却被拉住了。张小小低头一瞄,脸上笑容大大的十分灿烂,邬耀祥烫了手似的缩回。
哎哟,害什么羞,白天不是很顺手嘛。张小小腹诽。
邬耀祥从柜子翻出一块干净的布巾,示意她去矮榻那边坐好。
她还在愣神,就被按坐在了矮榻上。
“不擦干,下次头疼有你受的。”
黑发被一只大手轻柔地解开,顿时散落下来铺了一大片,张小小的发多而厚,软硬适中,发梢还在滴水。
邬耀祥一手捞起一撮头发,细细地用干巾擦拭起来。手法谙熟细致,轻得像云朵,一点都没弄疼小小。
灯烛跃动的光影下,腕上伤疤时隐时现地绽露狰狞,而他因瘦削显得几分刻薄的脸上泛起浅浅的温柔,神色蓦地又柔和了几度。
小小眯了眯眼,听了数落,心里却像吃了甜枣:“知道啦,知道啦。”
“小小……”
他眸子微敛,短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
“嗯。”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听他唤她,带着狗蛋哥独有的感觉,每每张小小就觉得自己这名儿很好听。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做法太冒险了。在宫里第一是要明哲保身。”邬耀祥神色凝重,顿了顿,怕她不明白又开口解释,“就是……”
“明哲保身嘛,我懂——”这个成语她会,不用解释。正欲转头,不想动作幅度过大,一把扯到头皮,引得张小小不由捂头吸气,“咝——!”
“怎样?”邬耀祥语气多了分紧张,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别动。”
这下她不敢动了,只把眼风不住地往旁边瞄:“可是……狗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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