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打击塔际抢粮是假,提供粮食是真。小马儿以为有敌来袭便过去凑凑热闹,却不料发现副将送粮给塔际。”
“他……被发现了?”云鹤进巅城倒是没发现什么动静。
“没有,只看了一眼,回来便成这样子了,什么话都不说。”廖师傅道,“这一阵本就不怎么说话,现下更是沉默。”近半年齐骛变声,自己觉得声音难听便是话都少了,倒是眼眸与手语使得比较多。
云鹤了然:“看到了他哪个哥哥?”
“看到了三个,齐鸣的三子、八子和十子。”廖师傅道。
云鹤只得摇摇头,随后问:“副将每次都拿粮出去,营里没人发现?”
“副将手下应当都是齐鸣心腹。”廖师傅道。
云鹤沉默了一下,才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廖师傅要的房间本就偏,在一个转角里,现下将到晚膳时分更是人少。云鹤听了一下周围动静,才站到齐骛门口叩了几下:“小马儿,是我。”
里头没有动静。
“齐骛,我是……赫筠。”云鹤又道。
一会儿,里头有了点动静。门打开,云鹤望着看过来的齐骛,微微一顿。三年未见,齐骛竟与他一般高了,明明离开的时候只及他胸前。稚嫩的轮廓变得利落而刚硬起来,眉目也已长开,带了几分少年的不羁。他不禁感叹,可爱柔软的小马儿终究是长成了英姿勃发的骏马。只是,眼眸却是沉沉而黯然。
云鹤拉着他走进去,关上了门。他站到桌边,茶壶是冷的,茶杯里也没有水。环视一周,里头什么吃的都没有。他转过身看向齐骛:“饿不饿?”
齐骛的眼眸终于动了动,摇摇头。
“我一路过来都没有停歇,陪我用点饭。”云鹤道。
齐骛点点头。他不知道云鹤今日才得了消息,赶了三个时辰到这儿的,只当是前几日得了消息赶过来的。不过再怎么说,一个没武的文官,这么赶一路的确是十分辛苦。
云鹤立马让人准备吃食,拎了壶热茶进来,坐到桌边。他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放到齐骛面前,自己缓缓饮下两口。
齐骛捏着茶盏饮了一口,看向云鹤:“大人,我……父亲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罗那的事?他……是不是死有余辜?”他有两日没有喝水吃饭,喉咙有些沙哑,加之本就带着变声期的粗哑破裂,说完之后,他便略有些不自在。
云鹤将他脸上的尴尬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松:“不是。”
“塔际前几日来抢粮了,我看到我的哥哥们在里头。”齐骛不敢看云鹤,便垂下了眼眸,“我……明明记得那些哥哥在西北战事里死了,现下如何会在塔际?”
“塔际……”云鹤犹豫了一下。
齐骛抬头看他:“我父亲是罗那的将军,是他们所颂赞的罗那守护神,怎么会与塔际勾结?”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英雄,受到了皇帝不公的对待,原本的愤慨在见到塔际队伍里的哥哥们时,变成了极大的震惊,随后又是深深的愧疚。大司农大概一直以为他父亲是忠臣,才会救他下来的。若他父亲是勾结外敌的佞臣,他该如何面对大司农?
“你父亲没有勾结塔际。”云鹤不忍他这般自责,还是实话道。一个远在京都的文官,照理是不知道这边境之事的,再则,这塔际的秘密本是齐庄暗人发现的,不能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