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庸是落第的老秀才,由于清廷早在前些年取消了科举考试,读书人靠读书做官的途径被封死了,以范之庸为代表的读书人只能找活干养活自己,他之前也做过师爷、管家、状师之类的职业,但从来没有拿过二百两这么高的月例,现在听说月例银子有二百两,这个消息将他砸得一阵头晕。
两人再次行礼,范之庸拱手深情道:“初来咋到,事儿还没做,先生就许下二百两银子的月例,可见先生对我等之器重,庸无以为报,必忠心做事,方才对得起先生的知遇之恩!”
宋世杰也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刚来就领二百两银子的月例,实在惭愧之至,这份月例在整个租界都属于高薪了,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先生的气魄之宏大,所要做的事业必定也是非同凡响,先生看得起宋某,宋某这一百多斤就卖给先生,以后纵是造反杀头也百死无悔!”
“呃?”萧震雷听得打了一个激灵,心道这宋世杰好生厉害,一下子就说中了我的秘密。
萧震雷连忙打着哈哈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说道:“哈哈,宋先生慎言、慎言,杀头造反的话也不要乱说,被朝廷鹰犬知道了可不得了。对了,二位先生刚来,我安排人给二位先生安排房间住下,从现在开始,宋先生,你就是我的管家了,范先生,你就是我的账房了,我这就把账目交给你管,以后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
宋世杰和范之庸两人连忙行礼道:“敢不尽心尽力!”
还别说,自从宋世杰和范之庸分别做了萧震雷的管家和账房之后,萧震雷就省心多了,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都有宋世杰和范之庸打理,再加上马小双在一旁帮衬,很多事情不需要萧震雷处理就被解决了。
这天萧震雷将宋世杰找来说道:“宋先生,现如今洋人船坚炮利,而我大清则国势渐微,纵观列强之国无一不是工业发达、科技远超我大清?以我看,想要赶超列强,必要发展工业,特别是造船、造枪造炮的重工业,我萧震雷身上流淌着炎黄血脉,身为大清子民,自当要为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出一份力,因此我想心动不如行动,我打算先开一家工厂试试水,然后再慢慢扩大规模,宋先生以为如何?”
宋世杰看着萧震雷有些震惊,他惊讶道:“世杰自见到先生,就知道先生气魄不小,却没想到先生心系国家前途和命运,既然先生有这个志向,而且现在就准备开始,世杰以为可行,此事宜早不宜迟,有什么吩咐,先生尽管吩咐!”
萧震雷沉吟片刻道:“清廷官场黑暗,上下贪污索贿、官官相护成风,如果我们将摊子一下子铺得太大,只怕那些官员就会像饿狼看见了肥羊,宰肥羊一样宰我们,所以我打算先建立一座机械厂试试水,生产一些工业机器和机械,例如车床、铣床、刨床等等,为将来的工业发展打下基础,所需工作母机向各大洋行采购,可能采购到的工作母机的精度不是很高,这还需要我们自己再加工成更高精度的工业机器,而所要的钢铁原材料暂时只能向国外购买,你认为我们要将厂址选在什么地方合适?”
宋世杰想了想说道:“租界的地价太高,成本太大,开工厂不合适,宝山一带有不少荒地,价格低廉,而且距离租界不远,运输方面不论是用马车还是用轮船都很方面,距离火车站也不远,不知道东家以为呢?”
“宝山?”萧震雷想了想点点头。
宋世杰又道:“浙江商人在大上海开的工厂,世杰也是见过的,且不说将工厂开起来,就直说工人的培训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洋人的机器那些玩意不好弄,我大清子民识字的也没几个,只怕摆弄不好那些机器啊,如果东家真的下定决定要开机器厂,这个方面不能不仔细斟酌考虑!”
萧震雷闻言道:“我已经开始考虑了,准备让法斯特去联系一些洋人,看看在上海滩的洋人当中是否有懂机器和机械制造的人才,如果在上海滩找不到,就去出洋去找,一定要找懂这方面的人才!另外,关于工厂选址的事情,我也是想把工厂设在宝山,也看中了一块地,只是我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对官场上那一套不是太懂,此事还须麻烦宋先生随我一起去会会那宝山县令”。
宋世杰拱手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