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很快很快,連自己從來冷靜的心,也劇烈地跳動起來,仿佛在呼應。
拉斐尔抬起手,轻轻抱住儒勒:“我当然没事。”
但是儒勒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拉斐爾認識他那麼久,沒見過他失態,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
儒勒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某種花卉,不知道他是用什麽來洗澡的,下次問問他。
拉斐爾模模糊糊地想,伸手用力地把他攬在懷裡,讓他哭個夠。
沒想到他一哭就哭了大半天,直到日色黃昏,拉斐爾抬頭看著夕陽,忽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導致他做了一件從來沒想過的事:捧起儒勒的臉,吻了上去。
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卻止住了他的眼淚。
當時哭得雙眼朦朧的儒勒忽然怔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拉斐爾被他看得很奇怪,剛想開口問話,儒勒已經擦去眼淚,拾起地上的外套,給拉斐爾披起來,然後牽著手一起回了學校。
事后,一向针锋相对的儒勒,仿佛忘记了这件事,竟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也沒有拿這件事來嘲笑他。这件事,好像就完全消失在时空的随道里,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件儒勒临时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拉斐尔一直沒還他,儒勒也不問,再後來,兩人就分開了。
拉斐爾不禁又抬眼去看他,儒勒已經穿好衣服,落落大方的樣子,倒像這是他家,拉斐爾是來做客的。
出了門,拉斐爾的馬車已經備好,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馬頭旁,故作镇定模样,但看見儒勒走过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儒勒倒沒猶豫,直接就踏上去,回頭,見西哥老頭遞了一份文件給拉斐爾。
倒是拉斐爾接過西哥老頭遞來的證明文件,在“家奴”和“男寵”兩個字眼间很是猶豫了一下(也没其他的选项),終於在“男寵”兩字前打了個勾,放下筆。
坐上馬車,轉身看倚在床沿的儒勒,道:“現在你知道你所謂的自由平等是多麼可笑的了。”
儒勒一心為了黑塔利亞城邦的貧民奮鬥,但那些人內部爭權奪利,後來反而被自己人出賣了。
儒勒道:“自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世上哪有不流血能得到的珍寶。不過像你這種紈绔子弟,是不會懂得這種情操的。”
要是平時,拉斐爾一定反口相諷,此時他見儒勒神顏有些憔悴,就把話忍下去了。忍了忍,又憋不住講:“你不是一個最大的偽君子麼?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個模樣?”
他沒有聽到回音,抬頭,見到儒勒半撐著臉,安祥的睡容。
儒勒自入獄後一直被疲勞審訊,之後又被送到這裏,此時心裡總算平和,一合上眼睛便睡了。
拉斐爾皺著眉頭,看儒勒的頭輕輕撞動,睡得不太安穩,便躺坐到他身旁,把他的頭放到自己肩上。
儒勒倒做了個好夢,夢見小時候睡在搖籃裡,風吹搖籃,熏人欲睡。
“一直往前走。”好像有人在講話,但他睡熟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他舒服地睜開眼睛,對上拉斐爾湛藍色的眼睛,才發覺自己躺在拉斐爾的懷裡。
四目相對,均是一怔,迅速松開,各自裝鎮定。
明明是男人長得像狐狸精乾什麼?
兩人都在心裡罵著,卻又不約而同地漲紅了臉。
看窗外,發現月明星稀,敢情他睡了大半天。
他身後的拉斐爾,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