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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软的难过尾调悠长,听得魏珩呼吸一凉,眼角骤然红了。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晚上十一点没刷到就视为没有,应该追到了
破镜重圆(1)
他失措了一瞬, 又慢慢蹲下身,含笑握上了她的手, 温声关慰:
“是……在屋里太闷了么?”
他泛红的眼中满是自欺欺人, 仿佛只要揭过了这一篇章,便可以装作没看见彼此之间的裂痕,继续将她扣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今夜的月色似乎——”
他还欲再说, 可女孩却忽然抬起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嘴唇。
所有的强颜欢笑顿时被这温软的掌心封住了。
熟悉的花草香萦上鼻尖时, 他眼角红得更甚,心中某一处崩化得无以复加。
沈青棠泪光点点, 眉间似蹙非蹙, 已是泫然欲泣:“你知道我是为何不开心。”
她一语道破, 再不容他躲避, 娇靥上满笼着惹怜的哀楚, “我不喜欢受人强迫, 也不喜欢被缚自由,你是知道的呀。”
她泣不成声,指尖轻移, 慢慢抚上魏珩僵寒得失了色的面容。
“子钰,喜欢人不是这样的。”她眸中含泪,情愫难忍, “你不能只由自己主张, 而不顾我的意愿。”
“也不能将事情皆掩着不说, 只凭我去胡思臆测。鸟雀被关久了, 也是会被逼坏的。”
最后一句哭腔如似利刃, 直接贯穿了魏珩的胸膛。
其实无人比他更清楚, 庭院锁春的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母亲早年被困厢院,便是忍恨含怨,最终郁郁离世。
他原以为自己手段比父亲温和,结局兴许就会有所不同。
可结果,他还是亲眼看着沈青棠在一次次排斥与抵抗中,情绪愈发不稳,心境愈发低落。
魏珩的眼底凉透了,似乎也有些灭顶的伤悲要倾泻而出。
“好。”他声音沉颤,抬手覆上了她的手,眷恋不舍。
眼下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什么都愿意,“那我改呢?”
他笑意凉淡,仍抱着最卑微的希望抬眼看她,“你还能再试着接受我么?”
沈青棠的眼泪汩汩外涌,扑簌不止。她轻拭了两下眼角,强忍着哭意,将视线偏向了别处。
“明日放我离开,我便信你。”
她声轻如雪,面容苍白得比月色还要透明,几乎失了生气,与先前灵动娇俏的模样截然不同。
魏珩心尖痛得没了知觉,只慢慢站起身,“你一定要这样?”
女孩依然默坐,未出声搭话。
他深吸了口凉气,双目赤红,几欲泣血,手中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才艰难地挤出一句祈求,“可明日是中秋。”
月圆人不圆,是要了他的命。
见她仍是这般冷情,魏珩再难自抑,终是禁不住上前拥住了她,拥住了他如明月一般的珍贵。
“若我不放你呢?”他声音哑然,内心翻痛如斯,做了最后的顽抗。
女孩偏过睫羽,语气失望难过,“是你说过会改。”
闻言,魏珩的心弦霎时崩断。
他僵硬地慢慢松开了手,呼吸冰如寒雾,灌得心口一片凉麻。
像是只被丢弃的困兽,他目光颇为受伤,沉痛地看了两眼女孩苍然的侧颜后,只觉心如刀割,当即转过身去,阔步离开。
房门被推得猛了些,来回碰撞着墙垣,在孤寂的夜里发出了好些刺耳的声响。
沈青棠攥紧衣裙,任凉风吹拂,泪光莹烁不止。
翌日。
暗探来报时,魏珩正在镇抚司持着案卷出神,眼角猩红,颊边还挂着轻微的擦伤。
“启禀大人,沈姑娘已离开,去了秦府。”
闻言,少年翩了两下睫羽,渐渐回过神,眼中不可置信地失了色,愈失愈深,浮现了如坠冰窟的惊寒。
还真走了……
他失了动作,手中的案卷散落于桌。
浑身仿若僵住,入骨的凉意浸透了血液,凝住了呼吸,唯有锥刺般的痛楚一阵一阵撕裂着心口。
比刀枪割伤皮肉还要淋漓,比羽箭贯穿胸口还要残忍。
心脏的每一下抽痛似乎都在撕扯着理智,告诉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头一回,魏珩感觉头晕目眩,心口翻搅得窒息,几欲毙命。
立在旁侧不敢出言的高简一见他忽然昏晕,赶忙吓得上前扶住了人,“大人!”
苍天,这回还真用上情了?
高简暗惊不妙,慌得六神无主,略一思量后,立即将他安置好,夺路跑了出门。
才跑了一半,他又听当值的兄弟边走边低声交耳:
“嚯,那打得叫一个激烈!”
“我从没见大人动这么大火,那个谁也是不要命的,居然大晚上来衙门惹事,搅得大
', ' ')('人一夜未好睡……”
高简昨日不曾值夜,一听这话头不对,立即皱眉,扯过一人盘问,“谁来惹事了?”
高简官至千户,两个总旗兄弟对其颇有敬畏,只以为他亦对此事感兴趣,便干笑着老实交代,“哦,就是西夹道那个富商啊,秦家少爷。”
“谁?”高简的眉顿时皱得更深,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只觉脑袋瓜实在嗡嗡作疼。
沈青棠提着月饼来到秦府时,守门的仆人先是惊得抹了抹眼睛,随即大喜过望,连忙迎着她快快入了府。
“老爷!少爷!小姐,沈小姐回来了!”
沈青棠受宠若惊地笑了笑,被这喧天的传报声惹得怪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话音刚落,堂内便传来了哐当一声钝响,还像是掀倒椅子的声音。
“棠儿!”
尚未见人,沈青棠便听到了秦颂带喜的叫唤。
她含笑走向内,与下仆闲谈,“秦颂是何时归京的?”
“哦,是昨日晚间。”
沈青棠正笑着,转头见秦颂微跛着腿走出门,颊边还挂了些彩,顿时有些讶然地凝住了笑意,“他这是……”
本想再问仆从,可秦颂已然连跳带走地奔到了她面前。
下仆躬身,立即识趣告退,连堂内欲探身观望的秦誉弘也被江鸢赶紧拉了回去。
日光明媚,映在久别重逢之人的面上,尤显温暖。
沈青棠看着他这副滑稽之甚的模样,也不禁扬起了唇,“你这腿……”
她又瞧了瞧他面上或青或紫的小淤痕,还是微有些讶异地笑问,“你同人打架去了呀?”
“哦,这个不重要,你快让我看看。”秦颂满面欣喜,也不顾自己,一个劲地捧起她的脸左右瞧了瞧,似乎是在查看可有受伤。
心满意足后,又故作腔调地落下两字评论,“啧,瘦了。”
沈青棠就知他话里没个正行,笑着打开了他的手,“那也比在黄沙里的你要好,伤是怎么回事啊?”
秦颂轻咳了一声,神色还有些不自在,“也没什么,就是和那姓魏的正面交了个锋。”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把沈青棠吃了一惊,明亮的杏眸霎时失了眨息,“什、什么时候呀?你、你们……”
她指着他一身上下的伤,讶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秦颂知她容易多想,索性笑了一下,坦然交代,“没大伤,也没动刀枪。无非是他踢坏了我一条腿,我打折了他一只胳膊罢了。”
沈青棠:“……”
女孩吓得面色微白,也不知在思量什么,只得干笑着噎了一声,“好像……有点惨烈?”
秦颂轻哼了一声,言辞颇有不平,“他就是该揍,我还嫌打得轻了,不然可不知要私扣你到什么时候。”
闻言,沈青棠抿起唇,略有些心虚地攥紧了手中的木篮。
“这个混账,三番两次,屡屡再犯。”
秦颂越想越觉气恼,温声看向她,“原先他冲进火海救你,我还以为他是良心有愧,知道悔过了。没想到竟是不怀好意,死缠烂打。”
“棠儿。”他忽然认真覆上她的手。
沈青棠微微一惊,闻言才回过神,只听他说:“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再让他钻空来骚搅你。我已向父亲母亲表明心意,你若愿意——”
沈青棠闪了闪眸光,越听越觉他话中意义有偏,连忙抽回了他握着的那只手,“对不起秦颂,”
“我……”她有些抱歉地移开了视线,想了想后,还是又对上了他错愕的目光,“我已经同他说开了,也不再怪他了。”
她眸光澄亮,说得委婉,词意显而已懂。
可秦颂僵然失笑,全然无法厘清,“什么……意思?”
分明他临走之前,那姓魏的还百般作恶,伤碎了她的心。
怎么他一回来,却变成了最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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