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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是我不饿,解小爷吃吧。”

解雨臣若似有思的看了他一会儿,推开沙发起身。“你等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黑瞎子本想拦住他,因为问题不在食物而在自己,就算去多少次厨房都没有用。但解雨臣还是执意去了,而且去的非常久。黑瞎子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喝茶,等到一壶茶喝尽了,还不见解雨臣回来。

这小子怎么去那么久,不会又遇上什么事吧。不过黑瞎子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这家店是由解家掌控的,再嚣张的刺客也不会愚蠢到跑到人家地盘上绑人。无聊之极,黑瞎子又抽了两根烟,看到他抽烟,一旁的服务生默默把“禁止吸烟”的牌子收走了。

终于,解雨臣回来了,黑瞎子刚想松口气,紧接着就看到解雨臣背后跟随而来的餐车,咧到一半的笑容又开始发酸了。

“你在担心我?”黑瞎子眼底的情绪一闪即逝,但还是被解雨臣敏锐的捕捉到了。

黑瞎子弹开烟头,“刚才是,不过现在我比较担心我自己。”

解雨臣打了个响指,桌上的五道菜被收走,转而放上自己带来的巨大托盘,盘子上还盖了一只银锡餐盖,服务生贴心的打开窗户,让雅座的烟味淡了淡。

解雨臣拍了拍手,笑道:“尝尝吧。”

盘子打开,里面盛着一只光秃秃的鸭子,没有任何点缀和配菜,就一只拔了毛被烤的香喷喷的大肥鸭。这只鸭子的个头够大,难得的是通体完美,没有一丝皴裂,只在肚脐的地方上有一条浅浅的蜈蚣线,有些无从下口。

黑瞎子苦笑着捏了捏眉头,认命的拿起餐刀,对着鸭子左右的看。毫无瑕疵的鸭身犹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泛着叫人食指大动的油亮光泽,黑瞎子比了比,最后用刀尖顺着蜈蚣线浅浅划下,将鸭身剖开了。

蜈蚣线一点一点撑开,热气腾腾的饭香扑面而来,黑瞎子愣了一下,定睛一看,那鸭子的腹中居然装满了颗粒饱满的白米饭,米饭中夹杂着绿油油的的青椒丝与鸭肉丝——这是青椒肉丝炒饭,烤鸭腹中居然包裹着青椒肉丝炒饭!

黑瞎子的眼中第一次划过惊疑,紧紧看向解雨臣,解雨臣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含糊。

“那首歌,刚才你哼唱的那首歌。”

“歌?”

“虽然你哼的很模糊,但是我习惯了听变音的歌词,所以偶然听到你的歌里频繁出现‘青椒炒饭’四个字。”解雨臣轻柔一笑,“我猜这可能是某种暗示,你应该会喜欢。”

黑瞎子突然有些感慨,这世上皮相好看的人很多,但是能把皮相当做“武器”来准确运用的人总是少之又少。至于眼前的人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坐到那个高位,一张足够演绎百态的脸,一双敏锐洞察的眼,一颗聪明灵活的头脑,的确是足够了。

那一天的青椒肉丝炒饭,黑瞎子全部吃干净了,米饭浸足香味,还有煲仔饭的焦脆,青椒清爽,鸭肉细腻可口,是当之无愧的美味。解雨臣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用餐,时不时递上热茶,就像看着一条野兽顺着肉香一步一步走进自家大门。

两人吃完饭,外面天又下起了雨,又大又密集。解雨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把伞,递给黑瞎子一把,眨眨眼说:“司机说路上堵车,恐怕短时间内赶不到了,一起走走消食吧。”

黑瞎子苦笑着接过伞,自己好歹也曾是北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却被人用一顿炒饭给套住了,黑瞎子此名一定会流传千古吧。

作者有话要说:把所有内脏全切了拿去烹饪,这时全聚德“全鸭宴”的作法,吃过一次,至今仍感坑爹。

《沙海》里出现的黑瞎子的《青椒炒饭之歌》实在是极大萌之作,也因此让这个人物更有魅力:

(歌词如下)

我们是一堆青椒炒饭,青椒炒饭特别香,你知道吗?我们正在沙漠里,沙漠里没有青椒炒饭,这怎么怎么活。所以你们要感谢我,因为我给你们带来炒饭,虽然现在只有两盒半,但是总比没有的强。来来来来来,我们就是青椒炒饭帮。来来来来来来,我们就爱吃青椒炒饭。来来来来来,你听到吗?虽然你们也是绿色,却没有青椒和我亲。啦啦啦,所以青椒炒饭给你们吃,给你们吃,给你们吃。我们是青椒炒饭帮,我们青椒的好朋友,当然也爱白米饭,但是混在一起最好了。哦,忘了还有肉丝,忘了还有肉丝,YOUJUMP,IJUMP,YOUJUMP,IJUMP.肉丝肉丝,啦啦啦啦……

☆、贼船

当解雨臣带着黑瞎子回到解家大院的时候,解家人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心照不宣的把两人迎进屋,甚至还有两个伙计主动伸手打招呼,“呦,黑爷,吃饭没呢。”

黑瞎子与众人一一回礼,跟在解雨臣身后好好享受了一回狐假虎威的风光,就连解三叔出现时也对他点点头,俨然把他当做了半个解家人。黑瞎子抬了下墨镜,这到底该说老九门知恩图报呢,还是说警戒与防范心太差。就因为他救过他们的少主子?要知道以他现在的位置与角度,跟解雨臣两步之差,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0.4秒内完成一个绝对刺杀的动作。

所以说和平年代真是害人不浅啊。

正胡思乱想着,走在前面的解雨臣忽然回过头,黑瞎子心头一跳,却见解雨臣做了个“跟上”的动作,带着他径直跨入大堂。大堂里有一个中年男人袖手站着,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一见到解雨臣,立刻堆上满脸客套的笑容,抱手揖了揖。

“花儿爷可算回来了。”

“等多久了孙管家,外面雨大,快别站着。”解雨臣坐上主位,虚手一让请那人坐下。孙管家忙说不敢当,解雨臣也没坚持,看来两人都对这样口头禅似的客套习以为常,嘴头说说罢了。黑瞎子左右看了看,总觉得这种场合自己坐一边不妥,干脆往边上挪了挪,站立在解雨臣身后。

孙管家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一贯独来独往的解当家居然弄回了个保镖,看起来还来头不小。

解雨臣微微勾起嘴角,开门见山道:“能让孙管家亲自上门,是孙老爷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么?”

“没错,花儿爷请看。”孙管家毕恭毕敬递上一本花名册,上面烫了鎏金花纹,抬头写着新月饭店四个字。解雨臣一边翻看,孙管家一边解释。

“三天后新月饭店就要举办这一季度的拍卖会,但是这一次那老板却神秘的很,对外公布只有几个小件拍卖,私下里却把这份花名册送到了我家老爷面前。”

“那就是货品比较特别,不能随便对外公布。”解雨臣一语中的。

“是这样没错,”孙管家满脸赔笑,“那老板的意思是,这回的拍卖品不宜外销,所以请我家老爷找几个信得过的当家到时候一起参加拍卖,最好内里就把这货给啃了。您瞧瞧,这回的拍卖主题有点特别,大件就只有一个,是——”

“地图。”解雨臣正翻到那一页,背后的黑瞎子也瞧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老旧的黄巾布,暗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布上印着许多条条框框一样的灰印子,不是文字,而像一种机械的结构图纸,系统相当复杂。但解雨臣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张残缺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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