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振国逐渐冷静下来,反而满头冷汗。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朱三娘这样的人再来一个,他们也招架不住啊。
“就是不知道,上一只玉龟的下落又去了哪儿?”谢不宁陷入更深的思考,“朱三娘能有玉龟的消息,是不是说明在她背后的人那里。”
“百年之前,他们还没出生。”中途辗转,又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过程。
司桷羽手指敲着膝盖:“更重要的是,他们拿这东西,用作何处。”
“可惜,我观里太穷,没见过什么天材地宝。”这可把谢不宁难住了,他还给娄振国,“如果请重九道长,陵思真人这些前辈来看,说不定能辨认出来。”
司桷羽有所耳闻。他举的都是如今道门数一数二的高功前辈,在京市闻名全国的大道观里当主持或观长,早就深居简出不待客了。
司老爷子曾为他去求见过,不过无缘,始终没请的动。
……
回到住处,谢不宁把两只小鬼暂时安排在身边。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他蹲下来,和两只小鬼平视,“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好不好?”
小男孩搅着手指,窘迫说:“我们没有名字。”
谢不宁惊讶:“那柳四平时怎么叫你们?”
小男孩惭愧地低下头:“他就喊我们‘喂’。”
谢不宁骂:“太过分了!不过不哭啊宝贝,你看他的名字这么没水平,指不定取名多难听,咱们幸好没给他取。”
小男孩便破涕为笑,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生动。
倒是他旁边的小女孩,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双乌沉沉的黑眸盯着人,怪阴森的。
见谢不宁看过去,小男孩赶紧解释:“姐姐不会说话,她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小姑娘警惕心更强,之前打架,似乎也更凶猛。谢不宁心有所知,面上没显露出来,一人摸一下头:“白天你们就呆在藤里,不要出去冲撞了别人,晚上再来玩。”
谢不宁给两只小鬼分别取名福生和福珠。他们这一世受苦,希望将来有福气投生到平安健康的人家。
虽然嘴上不说,他却听到得了新名字的小鬼偷偷笑了。小姑娘也悄悄放下肩膀,乖巧地牵着弟弟回到牛皮袋里。
司桷羽把一支药膏递给他,去警局时,谢不宁无意间说了句腿疼来着。
“对了,之前滚下山是你帮我挡住,你身上的伤处理过了吗?”谢不宁躲进被子里,脱了裤子上药。
被子下,修长笔直的腿伸出来,堪堪用被子挡住大腿上面的部分。谢不宁曲着腿,手指沾着药膏,抹在被石头硌青的部位。
他的皮肤很白,青紫的痕迹在腿上尤为明显,像被掐出来的颜色似的。
两人都脱了外套,谢不宁弓着腰的姿势,显得整个人挺拔而瘦长,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
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光着腿到处走,谢不宁思想笔直,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还邀请司桷羽:“这药涂上去很清凉,一下就吸收了,你要不要也涂点?”
“啧,挤多了。”谢不宁手上拿着药膏,催促他,“我给你抹点。”
暖气热得逼人。司桷眸光微暗,抿着唇,然后迈开长腿,解着银灰衬衣的扣子走向床边。
谢不宁傻傻地两手举着,突然被走近的司桷羽震了一下。以前不觉得,但此刻发现,男人身上有种凌厉、高贵,让人琢磨不透的属于黑暗的气质……好他妈霸气啊!
司桷羽背对他坐到床边,露出背后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
看着就觉得疼,还能想啥什么乱七八糟的,谢不宁甩掉脑子里的水,给他仔细上药。
等结束,药膏空了半管,可见当时司桷羽有多能忍,伤成这样,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司桷羽站在床边穿衣服,脸色冷淡地一颗颗地系上扣子。谢不宁则在床另一边穿裤子,见此情景,不由感叹:“太渣了,我俩太渣了。”
司桷羽:“??”
“哈哈,司先生身材真好。”谢不宁打哈哈糊弄过去,“不过有件事,之前你带的流珠被人下了咒,要小心。”
司桷羽系完扣子,浅色的眼珠转过来:“是我爷爷给的。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也许还和阻止你还魂有关。”谢不宁察觉到,似乎有人长期地盯上了他,“做事隐秘又不敢过分,一定是害怕被你们发现,只能慢慢地瓦解你的身体。”
长期佩戴阴气浓郁的饰品,身体,运势,精神,都会受影响,这法子阴毒得很。谢不宁说:“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如果流珠没碎,倒能看看他下的什么咒。”
司桷羽立即给司老爷子打电话,提醒他小心白先生。
司老爷子在电话里没有多问,出于对长孙的信任,派出人去调查白先生的行踪。
司桷羽把玩着药膏盒,淡淡道:“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回到京市,再拿下。”
“笃笃笃——谢老师,是我。”小天在外面叫门,“大婶又送鸽子汤来了,你出来喝还是送房里来?”
谢不宁大睡一觉,精神正好,自然是要出去。外面虽冷,但空气真舒服。
“走,肯定也有你的。”他把司桷羽一起拉了出去。
正屋里,风纪雪已经开吃了,清亮浓郁的鸽子汤散发诱人的清甜香味,勾动人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