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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大多数学生都回家去了，偌大的校园一瞬间空寂许多，也很安静，靠近学校办公楼处有声音若远若近地传到草坪上，是学生礼堂那边发出的声音。
昨天通知研学的高二那批学生今天来学校短暂开个培训会然后在现场再次嘱咐了时间。
“星期一也就是427在学校里靠近a栋教学楼的榕树下准时集合。”教导主任坐在主席台上吹了两口话筒确定有声才说出来。
学生礼堂呈环形，前五六排都坐满了，说是只让年级前80的报名，但有人家里就是特别有钱，学校也没有这种见钱不收的，也就自然而然地扩大了名额，家长嘛看孩子成绩不好也想跟孩子图个乐趣，增长增长阅历。
礼堂的位置呈三列式，每个区域都像个扇形，林长川所在的19班刚好靠近进门处。
吕泽洋靠在座位后玩着最近刚出款的手游，坐他旁边的立马就认出这游戏的名字。
“是刺激战场吗？”说话的人将头移了过来，问他。
刚好进入决赛圈，作战范围也缩小了，此刻吕泽洋高度紧张身边来了这么一句心一跳，但幸好手上的动作没慌，利用六倍镜把藏在树后东张西望的人一枪射击，再迅速藏起来。
边打边回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诶··对。”
“我昨天也试了一把，这比去年出的枪战有趣多了。”
吕泽洋在草丛里又干了一个人，“··我也觉得，这游戏画质都比那个好。”
“我也是说，上次打以为是个人，连开好几枪等走近才发现是石头··”
“所有同学记得带上身份证，还有办理的港澳通行证一定不要忘记，必需品一定要带齐。”
坐在最后一排的林长川看了眼班上的同学是不是都来了，要是有人没来没听到时间地点就糟糕了。
“班长，等会班主任叫你去趟办公室。”
前面一排的人帮着坐在最前面的班主任传话，林长川听到对他说了声好，谢谢。
“等等——那里有人···”
吕泽洋在游戏里此刻被包围，忙低声问哪里哪里。
“身后草丛六点钟方向··躲起来了··你先别站起来。”
“四月二十七日早上八点半在榕树下集合，迟到了我们等人，高铁不等人啊。”
“那些准备在那边做学习交流的同学，不要忘记带自己的资料，这次你们出去代表的不只是你们还是我们北州11中的形象，我希望你们一定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一定要听班主任和指导老师的话，到时我也会跟着。”
“遇到不听从指挥的，我直接把你扔回来。”语气很严肃，但又带着诙谐。
说着说着大家都笑起来，坐在中间扇形区域的林墨看了眼跟自己同排的林长川，随后眼神又注意到下面埋着头打游戏的吕泽洋，身边有女生刚好上厕所回来，问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八点半在a栋教学楼下的榕树集合，不要忘记带身份证和港澳通行证。”
林墨简明扼要的告诉身旁的人特别事项，女生抿着嘴连连点头最后说：“谢谢，班长。”
“没事。”他将视线收回，再次看向台上的教导主任。
上面的领导又讲了此次活动的意义，希望大家学有所成，不负出行。
带着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时间过得快。
原本说开一个小时的会也只开了四十分钟，剩下的就是嘱咐班主任的话，好不容易放假的学生终于解放了。
因为不知道要开多久，班主任看群里发的通知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随即找了同学告诉林长川不用来找她了。
孟舟舟站在下面的空地上等自己的男朋友——沈见禄。
“舟舟走了。”两个女生结伴从她身边走过，知道她在等人，也没有让她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于是做了分别。
她挥了挥手，“拜拜。”
沈见禄那个班的位置在最里面，两侧的门又只开了一侧，自然而然学生离开的速度变得慢了。
陆陆续续从自己身边离开的人谈论起了午饭吃什么，听到煲仔饭女生想起了热气腾腾的画面，胃瞬间饥饿起来。
“舟舟，沈见禄还没下来吗？”霜霜大概是上了个厕所才下来，她连忙问着还站在树下的人。
刚说完，形似沈见禄的身影就从长梯上出现。
先露出蓬松的头发，像是刚洗过的一样，光下都闪着光，接着侧脸就从扶手上出现，舟舟忙说在后面。
女生往后看了眼，才发现还有两个班级才出来，连连说那我先走了哦。
“好。”
吕泽洋结束了一把游戏，手机烫的能把手烫出泡来，也不敢揣进裤兜里，跟刚才一直在身边看他玩游戏的同学道了别，林长川漫步在他之后。
“舟舟，你还没走？”
孟舟舟看了眼不远处的他们两个，“你们怎么出来这么晚？”
', ' ')('沈见禄刚好从下到一楼的人群里出来，朝着三人的方向走去。
“···又不是平常上课抢饭，我们那么快干嘛？”
路过两个人的时候，沈见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来到女生面前，沈见禄做了解释，“等久了，班上有几个要去交流学习的同学，所以班级被留下来了。”
“没事没事。”
坐在花台上的女生站起了身说了句好饿。
他帮她取出伞，“中午想吃什么？”
瞬间忽视了两个人，不过对此林长川和吕泽洋已经习以为常。
要快正午的太阳有些大，男生帮她撑起了伞，女生转过头看向后面的两人，“要一起吃饭吗？”
林长川还在想是直接回家还去酒馆，吕泽洋在旁边突然惊讶起来，“哇，孟舟舟你第一次还记得我们两个活人在啊。”
女生不以为然地撇嘴。
“对了，你上次还在问新华区有没有什么新开的糖水店，我上周跟见禄去刚好找到一家。”
“千辛万苦吃出来的。”
“不是想去吃煲仔饭吗？”记得舟舟最喜欢的那家煲仔饭是在越合区，两个地方离的远坐地铁都得两个小时。
女生刚还在跟吕泽洋分享新找到的美食店，瞬间记起来确实很远，但灵光乍现，“我们上个月是不是在那边也找到一家很正宗的煲仔饭来着。”
沈见禄想了想，对。
林长川想了下还是先回家，虽然不确定哥在不在家，但···
瞬间被搭上肩膀推着走了。
“走了。”
四人间也不是特别熟，中间的纽扣都是因为孟舟舟，除了吕泽洋跟沈见禄经常打游戏熟些，林长川跟沈见禄就没什么交集了。
除了考场上会经常在一起，比赛的时候经常碰面，但学校里参加比赛的人也很大，所以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
走出校门口，四个人朝地铁口走去，吕泽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不是，你怎么放学就只知道回家啊。”
说完，孟舟舟转头附和，平常不对付的两人，像是终于有了共同的话题。
“对啊，班长跟我们吃饭还是第一次。”
“除了在教室里看见你，平常都找不到你人。”
“林长川，你好歹是班长啊，感觉在班级同学心里存在感都好低，只有在老周那里才高，天天帮她干事，她在压榨你啊，整个学校都在说她没责任心···”
低头看旁边女生一直巴巴着嘴，沈见禄笑了起来，问她书包重不重，舟舟摆手，对着没什么社交的林长川说：“班长，感觉你来学校就是刷任务的，很少见你社交。”
“听见没有啊，我们班长。”
旁边的人看了眼手机的消息，熄了屏，传进衣服里拍了他的肩膀打趣。
刚好在进站口，三个人已经过了在前面等他了，林长川看着他们想了很久扯着嘴角，笑着问：“有吗？”
孟舟舟逮到他这个样子，不依不饶，“班长你总是这么笑，看起来很温柔但却一点也不好接近。”
吕泽洋在旁边附和地点头，“没错。”
沈见禄看了眼路线，即使和舟舟去过几次也害怕会坐错路线。
“九号线，我们先过去吧。”
看着两人不停对不说话的人一阵教育，沈见禄哑然笑着看着女朋友，连旁边的吕泽洋都没放过他，突然有种感觉“受训”的人下次再也不敢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他拍了拍舟舟的肩头，转头却看见熟悉的人。
“··你没回家吗？”
吕泽洋刚想搂住旁边人的脖子，听见前面两人交谈起来闻声看去，发现是林墨。
··林墨！
四个人中刚还一顿对旁边人输出的人，一瞬间没了声。
因为前些日子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此时吕泽洋再见到人感觉脸都丢尽了，那人跟着沈见禄和孟舟舟打了招呼，眼睛注意到后面的吕泽洋然后是林长川。
“好巧啊，林墨。”孟舟舟见了他很是兴奋。
“好巧啊，舟舟。”算起来，舟舟是他邻家小妹了。
“我还以为你去找阿姨帮忙查阅文献去了。”
吕泽洋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他，装作很忙的样子不停点着脚，手搭在林长川身上，手指很生硬地动。旁边的人注意到他的反应有瞬间起疑。
“林墨？”记性好的长川突然想起了吕泽洋前些天给他打电话——当时某人还在愤怒狂嚎是哪个叫林墨的把他挤下去了。
躲在后面的人恨不得有隐身术，听到林长川的声音瞬间紧张到收紧了喉咙，他真没想到孟舟舟和沈见禄跟他很熟。
“···嗯？”像个鹌鹑一样脸色难堪，装没听见，半天才疑惑一声。
突然出现在四人前的林墨收回了视线，说刚好要去。
看他们三个很熟的样子，吕泽洋站着又累又尴尬，想着不去吃传说中地道的煲仔饭也
', ' ')('行。
“上次碰到阿姨，她给我了好多资料。”
男生笑了笑，“··我妈是这样的。”
“我看了半天才读完一篇，你怎么看下去的，还能帮她找。”
沈见禄也只是因为父母跟林墨父母认识的关系，说到相识并没有像舟舟一样的多。
大约又聊了几分钟，几人终于有了分开的意思。
“··你这就走了？”
“嗯，拜拜。”
三个打完招呼，还没走几步，沈见禄想起什么又提醒了他一句，“回去小心。”
林墨一顿，发愣的眼神越过两人看向后面笑起来说好，这才结束。
一直埋着头的吕泽洋才抬起脸来，孟舟舟他们两个已经走远了，林长川知道身边的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不开口也没想去问。
“林墨这段时间好像不在他妈妈那里。”
“啊——真的？我就说前些天没看见他。”
下了电梯，列车刚好进站，但车厢已经坐满了，几人只好站着，孟舟舟想到什么问旁边的人，“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回去小心？奇怪。”
他发生了什么？
吕泽洋听到微微侧了身，因为身高三个男生在人群里瞬间鹤立鸡群，站在门侧的两人轻轻松松抓住上面的栏杆，露出的四指指如葱根。
沈见禄看了眼待在人群里的女朋友，小声问要不要过来一点。
女生说刚好，问起了原因。
“好像有人看见他前几天被人堵了。”
女生听了来气，“··林墨都被堵吗？那些人电视看多了吧，干嘛总学港剧那一套？”
某人站着不敢出声，转过脸露出害怕的神情，要是被孟舟舟发现是他，肯定得拿这件事说完高中三年，毕竟不小心用篮球砸到她就是个先例。林长川大概是猜到了，看了眼朋友的反应，抿着嘴将脸放在臂弯处，这时手机来了电话。
是哥。
他单手接听，“哥。”
“还不回来吗？”
“朋友叫一起去吃饭，我跟你发消息了。”
林放看了眼微信里面还真是，“我没看。”
终于听到他说要跟朋友一起吃饭，林放瞬间有股家有孩子初长成的成就感，“跟朋友好好相处。”
“嗯。”
“··挂了。”
“嗯。”直到挂了，林长川才把手机收起来。
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给人的感觉都是独来独往很清冷，再看到他接起电话后不一样的笑容，以及挂断后恋恋不舍的样子，引得吕泽洋和孟舟舟连连好奇。
“说了什么吗？”你好像很高兴啊。
林长川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甚至沈见禄也看了过来，好像是遇见第八奇迹一样，身姿修长的人老实说：“让我跟你们好好相处。”
听了这话，第一瞬间想的是林长川在开玩笑嘛？但一想到连数学题的第一题都很认真在做的人，几人认真看着他，呆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某人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孟舟舟看着没有任何一丝玩笑的表情，心底迷惑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长川可是班上公认的脾气最好的人，连那不负责任经常让他帮忙干事的班主任都在办公室里肆意夸耀。
他哥哥怎么这样说？
是在跟他说笑吗？
而且，他怎么一跟他哥哥说话表情就跟他们在一起笑的不一样？
心里瞬间冒了八百个问号，左右也不知道该先问哪一句。
总之，班长好像很神秘。看了眼旁边的吕泽洋，感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奇怪，奇怪得很。
破旧的楼栋里传来关门声，楼道里隔音差得很，铁门碰撞的振动沿着顶楼已经生锈的铁杆蔓延至下。
男人进了下面的小超市，王奶奶正躺在木椅里悠闲地看电视。
见有人进来，老人坐直了身体没有戴上眼镜，看了好久才发现是楼上的哥哥。
“···林放？”
男人一愣，以前都是长川哥哥长川哥哥叫的，今天怎么叫他名字了？
“还是那个牌子是吧？”
他微微点头，“嗯。”
老人打开旁边的玻璃柜，从底层找到他爱抽的烟，林放递给她两张钱，一张十块，一张五块。
晌午的时候，店里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呼呼运作，三张积灰的叶片为小小的商店带来清亮的慰藉。
“奶奶，爷爷去哪了？”
店里面的孙子从布帘后面出来，应该是才睡醒，肉嘟嘟的胖手还擦着自己的眼角，声音有些迷糊。
老人这才想起老伴说今天要去老城区办理出租手续，一阵哎哟声，林放把头转了过来看向老人。
“··把这件事忘了。”
“今天谁送我啊，奶奶。”
小孩走到收银台前，也只有柜台高，大抵只有六七岁。
', ' ')('“我来我来···”
老人起身准备收拾了门店，亲自去送孙子。
有人突然进来说把东西放这里，等会有快递员来取，“谢谢了啊，王奶奶，我还赶车先走了。”
林放将东西放进口袋里，看着有些左右为难的老人，又看着那小孩皱着一张脸，“不行啊奶奶，画画班上的王琳说要跟我一起坐，我好不容易可以跟她坐···”
安静的房子瞬间闹起来，空气又热了，林放刚准备走，小孩就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顺着白净的脸流下来。
“···我好不容易可以和王琳一起画。”
老人站在店里，看着外面闪过的车，又看了眼孙子。
“我自己去，呜呜···”
“王奶奶，我送他吧。”
老人看了眼高大的男人，又看了眼孙子，小孩还留着泪一听说有人要送自己忙紧紧拽着林放衣服的下摆。
老人却犯了难，前些天有新闻爆出，一个母亲的好朋友帮忙送小孩去上补习课结果小孩被朋友拐卖了。
现在的社会是要处处提防，连熟人也不可以随便相信。
林放也看了新闻，知道她担心什么，但看着小孩哭得太伤心自己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提出帮忙。
“··行。”
等了一分钟，快递员也没上门，老人又看了眼林放才缓缓发话。
他低头看了眼孩子手上的电话手表，垂手揉了揉他的头，孩子生怕奶奶反悔忙对她挥手：“奶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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