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知你聪明,自然懂得该如何做。此事止于此处,不要再提,更不要让我从旁人那里听到什么。”
宋顾言听了这话,长出口气,似是逃过一劫。垂了头低声说道:“小弟谨记,没有下次了。”说着又跪着转身面对石青,且将腰弯了下去。
石青哪受得了他如此大礼,猛蹿起来,“哎呦”一声痛呼,却是撞了车顶。也顾不得疼,忙要拉宋顾言起来。
宋顾言依旧跪了:“青儿妹妹,哥哥今天千不对万不对,也没脸求你原谅。只求你一件,今日之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去,万一被叔父知道,不死我也要脱层皮。”
石青哪顾得了许多,慌忙点头应了:“顾言哥哥,你快起来,快起来。”
宋顾言见石青都要急哭了,却也不敢起来,偷眼看宋依明。直到宋依明皱着眉对他点点头,他才敢慢慢爬起来,灰溜溜在角落坐了。
一时三个人都无话,宋依明黑了一张脸,宋顾言满脸戚色,石青又惊又吓,且懵懵懂懂。只余车轮辚辚之声,偶尔路过集市传来的叫卖声。
待到回了漕都府,三人匆匆告了别,各回各自住处。
石青一进竹外轩,南珠便迎上来,谄笑到:“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正等着您说话呢。”
石青听母亲找她,想来是早上所说买地之事有了什么进展,直往东屋去见母亲。
进屋一看,母亲正在窗边对着个绷子,便走过去拉了母亲手,嗔道:“总说自己低头久了会头晕,这样还不多歇歇。”
君若笑道:“这闲下来也空落落的,偶尔绣上两针,给你姨母和妙菡她们绣个鞋面儿。”
石青一听便知道母亲这是尽力回报姨母,心中有些酸涩。待要问起田产之事,却见南珠那旁边干站着等听,无奈之下对南珠说道:“说到鞋面儿,我前儿见翡翠那里有好些花样子,尽是我从前没见过的——南珠,你帮我问问翡翠去,看能不能借来用用,我描了就还回去。”
南珠脸上颇不情愿,但主子发话也不能不听,只得没精打采去了。
这时君若才说道:“今儿晌午我和你姨母说了田产之事,她起初还埋怨我想太多,说尽住在这里,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后来我跟她说,眼下虽然什么都不愁,将来你出嫁,我这做母亲的,自然要准备些嫁妆,她这才应了。还遣了个叫‘全顺儿’的小子给我用,说是对中京地面极熟的,我看那小子也确实机灵。这事已初见眉目,往后怎么办,正等你回来商量。”
石青听得事情如此顺利,心情大好。从袖中取出那两张银票来,将那张六十四两的送到母亲手里:“这是通裕号的,见票即付。眼下我们能用之人,恐怕只剩下石全爷爷了,只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跟我们到处奔波,实在不忍他再操劳。”
君若默然:“罢了,去请石全过来吧。”
石青出门向竹外轩后头走,转过弯来就看见石全正和陆四在外面摆了张桌子下棋。想是石全占了上风,颇有些得意之色。
便走过去轻唤一声:“全爷爷,母亲请您去一趟呢。”
那石全一抬头,见是石青,慌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叫声“小姐”,看也不看棋盘和陆四一眼,匆匆就往前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