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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世界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灌上一肠子烈酒,林东就开始吹牛逼,倒苦水。
“监狱知道吧,老子进去腰板照样硬,狱警都他妈叫我一声东哥,就那个典狱长,哪次不是哈腰问我,‘你有什么诉求啊,我们尽量满足啊’,这是啥?排面,排面懂不!没过两年,他开着警车带我出去嫖,让我纾解纾解几把,咱没去、咱、能干对不起媳妇的事?”
一提到媳妇,林东嚎起来了,“老于啊,我媳妇跑了,跟个傻逼滚床单了!你爹心里苦啊......”
于士寒听林东瞎扯淡,还狱长带着嫖,可拉到吧。
他没理身边的傻逼,还心情不错的逮住空和调酒师挑挑眉。
“你大爷的,别提林果果啊。”于士寒就不待见林果果,更不看好他和林东,林东能跟他分了,等于甩开了黏在身上将十年的狗屎,他都想放二十八响礼炮。
“咋了!”林东一吼,“果果多好,肤白貌美清纯可人,平常拉个小手都脸红,嘿嘿嘿......”
“是,”于士寒冷笑,“给你戴个绿帽子,可亮了!林果果就是他妈十足的骚货!”
“滚,”林东砰地把酒瓶一摔,“不许说我媳妇!”
“你妈的......”林东嘴巴不干不净地骂着,舌头都捋不直,还再为林果果捡着稀碎的好话。
“帅哥,你朋友被绿了啊?”调酒师不太相信地看了看林东的模样,说话虽然有点粗,长得是真好看,就那下巴上还长着一颗小痣,特性感。
“看着不像?”于士寒说。
调酒师不觉得林东会被人绿,要真被绿了,那他媳妇跟的奸夫得长成什么顶级帅哥样?
“信吧,”于士寒指着胡言乱语的林东,“就他被绿了,还绿在家,知道为什么嘛?”
调酒师疑惑地摇摇头。
“他那儿不行,秒男。”
说完,没等调酒师惊讶的嘴巴闭上,于士寒拎着林东,叫了代驾,把林东搬到车上。
“去哪?”林东被俩人扶着,风一吹,酒稍醒了一点。
“回名苑。”林东听到是自己的一处房产,点点头。
“有烟不,老于?”
“我车上不能有烟味。”
“穷讲究!”
没过一会儿,“老于,我心里苦啊……”
“下车让你抽!先忍着!”
林东满意地闭上了嘴,头靠在车椅背上。
回名苑的时候,林东酒醒了,就是腿走不直溜,于士寒打发走代驾后,认命地给他冬哥点上烟,还架着他胳膊。
林东吸了口烟,下巴上的小痣跟着小幅度地动了一下,猩红的烟头暗火灼烧。
但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没做。
在看到家门的时候,门外正站着一个男人。
门前灯一照——
“郑少!”
于士寒吓得差点撅折林东的胳膊。
林东烟在唇上叼着,啪地掉地上。
卧槽,完了,没去接祖宗。
“郑.......郑哥。”
他林东算个球,这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无论是警察还是连环杀手,他们永生难忘的都是杀过的第一个人,那是他们人生的节点。
林东的上一辈,比如干爹和那些叔父们是正儿八经动刀动枪的,早些年械斗得厉害,流上百八十人的血还算正常,他们这一代不弄了,顶多装个麻袋搞到孟加拉或者索马里。
林东第一次动刀是十七岁,但回忆起来却永远是十岁那年的事。
他十岁的时候,郑赫十二。
那时候刚到干爹家,林东自以为横得不行,他干爹也十分欣赏他那股狠劲儿,说有当年他的风采。他就越发张扬,狂得没边,所以第一次见郑赫的时候,就鼻子朝上,斜着眼看他。
郑赫他妈早就把他带到大陆去了,那时候关系紧张,干爹一直没办法见儿子,直到儿子十二才过来台湾。
所以郑赫第一次见他爸。
林东狂得就跟自己才是这家的主人一样,一会叫一个下人,不是看桌子水果颜色坏了重换,就是毯子上的流苏乱了重梳,全过程彰显他干儿子的威严。
但郑赫鸟都不带鸟他,举着个英国金融时报装逼。
林东特烦,郑赫身上是有股超脱的装逼劲,那时候,其实,他心里是有点慌得,他害怕干爹不喜欢他的狠劲,喜欢上自己亲儿子的装逼劲。
那毕竟是他亲儿子。
林东脑子盘算怎么才能让干爹讨厌郑赫,最好是把他赶出去,永远别回来。
但是哪个想自己儿子想十年多的亲爹,会随意为一个干儿子赶走亲儿子?
林东猜的没错,干爹好不容易等来自己的亲儿子,真的想把自己的种留在台湾。
干爹想让郑赫永远在他这,好继承衣钵。
林东怕了,眼里的怨恨明晃晃地打在郑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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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常住的,”郑赫和他老子说话的时候,磕绊都不带打一个,眼里就没个“怕”。
“不行,子承父业!”
“没兴趣。”
干爹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他都替郑赫得腿肚子抽抽,怕干爹抄起皮鞭打人。
郑赫骨子里的“装逼范”让气氛拉得紧绷,他甚至克制地笑了一下。
干爹手背的青筋凸起。
“很没兴趣。”郑赫直视他老子。
“行,你说你对什么有兴趣,老子砸钱砸过来。”漂泊在外十年多的种,他还是不忍心。
“你这不是有死人吗?”郑赫的眼睛露出诡异的光,“让人拉到这。”
“屁,我这干净的很,什么死人。”干爹拢拢头发,靠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林东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干爹早就不干流血的事了,家里面怎么可能有个死尸?
“你鞋侧面有一滴血迹,旁边站的那位袖口还有点枪味,拿过来吧,别那么小气——”
郑赫叫了干爹一声,“父亲。”
“臭小子,观察力绝了!”干爹哈哈大笑,挥着雪茄让人把刚处理,还没来得及扔的死尸搬进来。
林东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两个在某种程度上极其相似的父子,他跑过去闻了闻站在沙发旁边的男人的袖口,仔细地嗅着,好像是有点特殊的味道。
死尸很快搬过来,时间不长,体温甚至还存着。
郑赫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刀子,刀片窄小,刀刃利得反光。
那是一把手术刀。
之后的场景,林东永生难忘。
托郑赫的福,他第一次见到死尸,第一次见到剖尸,第一次见到十几米的肠子,第一次小半年没吃一点带荤的菜。
精巧的手术刀在十二岁同样是个孩子的郑赫手上就像个玩具,死尸也是个玩具,刀口对着头皮拉下去,密密麻麻的血管,森森带着粉皮的白骨……
“呕——”林东没出息地直接吐了。
“我喜欢这个,你这儿不经常有。”
郑赫干净的一如既往,手术刀还他妈的滴着血。
干爹笑得雪茄也不抽了,“看到没!老子的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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