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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东出狱第一天。
相比于其他人凄凄惨惨的出狱情景,他的出狱典礼很是盛大。
虽然没有鞭炮锣鼓喧天,彩旗万丈飘飘,但百十来个黑西服黑皮鞋的小弟也是把场面撑得足足的。
林东的产业多少有点颜色,黄的、黑的都有。
他辛辛苦苦从大陆飘到台湾,认了个干爹,然后回到大陆搞些颜色产业,吃了很多苦。后来大陆打黑,他被人摆了一道,给弄进监狱了。
他干爹手还没来得及伸,判决书就下来了,五年,没得跑。
干爹托人给他说,先在监狱里面韬光养晦,摆他一道的小子,干爹替他拾掇。
监狱里有几个陪他蹲的小弟,林东就这样在监狱熬了四年多,日子过得不得劲儿吧,但总得来说还算顺心。
这个事上,他栽了个跟头,思来想去,觉得时代变了,搞黑的风险太大了,他在大陆的根基不够深,台湾好歹有他干爹帮他,大陆不行。
于是,在监狱的时候就给底下的人说,把这块产业移走。
他干爹知道他想洗白,让他实在不行跟他回台湾,毕竟洗白太麻烦了,但是他觉得,总在干爹手下干,顶多也就那点产业,大陆是块新版图,他有野心,想吞下这块市场。
“接风宴明天再办,先去你大嫂那儿。”
林东出狱后,真是感觉通体舒畅,一泡尿都他妈的能滋出个洞来。
“好的,大哥。”开车的小张应着他。
“大哥,用跟嫂子打个电话不?他以为你要跟弟兄在一起,就没过来。”
林东的媳妇是个男的,天生就好这口。但他不混圈,洁身自好得很,二十岁和他媳妇在一起,初恋恋到现在。
“不用,给他个惊喜。”
他媳妇,文果果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人纯的很。因为不想让文果果卷进他的事来,就把他养在家里,平常就是画个画,种个花。
他俩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没好好见面,上次还是在几个狱警眼皮子底下见面,小手都没拉上。
林东觉得自己都浪漫一把,好好补偿他。
“去给大嫂买沾着露水的玫瑰花,要999朵。”林东脑子搜索着关乎浪漫的东西。
“小张,还有什么比较好。”
没办法,虽然是个gay,但他很不懂得浪漫,更不会照顾小受细腻的感情。
“嗯,要不在来点香水?”小张支吾地说。
“那行,你给王三打个电话,让他买个香水。”
“买几瓶?”
林东想了半天,他没见过他媳妇的香水,随口说,“越多越好吧,一车?你看着买吧。”
小张说了声好,开启蓝牙,便和人联系。
汽车兜转到了几圈,好不容易到他家门口,外面早就停了两辆车。
“大哥!”
林东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行了,别叽歪,赶着见我媳妇,咱明天再聚。”
林东拿起玫瑰花,挥了挥手,就让人把香水先停在车库里。
他手掸了一下沾着露水的玫瑰,心里乐得开心,脸上也柔和了不少。
走进电梯口,按上那个熟悉的数字。
他有很多房子,别墅,公寓,但唯一称得是上家的,就是这一套九十平,有他媳妇的一套。
叮咚——
林东快步走到家门后,眼睛虹膜解开门锁,脱掉皮鞋,悄悄地进去。
“果果,来,把腰在抬一下......”
“果果,来,屁股在往上抬抬……”
“啊,嘶,真你妈爽,爽透了!”
林东刚听到的时候,就笑了。
他捏着玫瑰花瓣,心说他还不知道他媳妇能叫出这声,跟个发春的猫一样,声音又长又尖。
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脸上的器官跟失调一样全僵在那。
快十年了。
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他是不是太蠢了?
林东透过门缝,那张床还是他让弟兄们用吊车吊上来的。可是现在他媳妇跟个狗一样趴在床上被人干,那男人精瘦的样,他一拳能打死两个。
“啊——”屋里的人大叫着,好像在做最后的冲刺。
林东他下面大,以前和他媳妇上床的时候总是忍着,轻地生怕把他媳妇干晕过去。
“果果,疼吗,我再轻点哈。”他问果果的时候,那张清纯的脸蛋就会红上一大片,有时候动情了,连耳根都通红通红的。
门里的俩人躺在床上温存地说着情话,说实话,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可以原谅果果和别人打炮。
但他妈的,你为什么要和另一个男人谈情说爱!
林东咚地踹开门,冷冷地盯着那个精瘦的狗男人。
狗男人一骨碌吓得滚到地上。
他嗤笑一声,“多久了?”
林果果的脸上红晕还没消退,眼睛从刚才的惊愕
', ' ')('很快恢复到平静。
“三年了。”
“就跟这个孬货?”
“林东!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你对我好吗?”林果果大吼着。
真是怪了,歇斯底里的人应该是他吧。
林东抵在门框,打量着赤身裸体站起来指责他的林果果。
明明几个月前,刚见过这张脸,可是完全变了,变得让他很困惑。
他手下养着成百上千的人,就为了对得起兄弟们叫他一声大哥,拼命地工作,混黑怎么了,是个大佬怎么了,背后有人撑着怎么了,他林东还他妈地给人低头哈腰,见人就笑,成天把酒当水喝,抱着马桶跟亲妈似的开始吐苦水。
就这,出门在外看见个有意思的东西想办法弄到手,给他媳妇带回家。
玩一条龙的时候,他扯着谎,说家里媳妇有孩子了,不想对不起媳妇,小男孩小女孩爬他床的时候,他直接打电话让人扔出去。
现在他媳妇问他,哪里对他好。
“果果,咱俩算是散了吧。”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肯定句还是个疑问句。
“冬哥,我错了,我错了,你饶过我,饶过我!”那个狗男人跪在地上扇着自己巴掌。
林东看了看他,又忍不住发笑,笑他的果果,也笑他自己。
“狗屁的爱情!”出电梯门的时候,林东才发现自己手里还傻不愣登地抱着玫瑰花。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他的手机彩铃还是几百年前的铃声。
“喂,干爹。”
“阿东,出来了?”
“嗯。”
那头的干爹发出真情实感的笑声。
“出来就好,还是那句话,在那边不爽了,随时回来。”
“对了,阿东,我儿子,就那谁,你知道吧。”
干爹提到这的时候有些尴尬,年轻时候造的孽,亲儿子还不如他这个干儿子。
“他从Q城调到你那了,你帮我多照顾照顾他。”
“……这孩子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要去Z市,你看,你那边去接个风吧。”
“没问题干爹,几点钟的飞机?”
“到晚上了,八九点吧。”
“行,放心吧干爹。”林东扔掉玫瑰花,心里面还装着林果果杂七杂八的事。
“对不起啊,干爹,我这里有个局脱不开身,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干爹的电话,林东看时间早的很,直接拨给了于士寒。
“老于,酒吧见。”
也不等他答应不答应,林东挂上电话,自己开着车跑到一个酒吧。
他跑了媳妇,狼狈得狗都不如,老于是他老朋友了,让那些陌生人看他笑话,还不如让老朋友骂醒他。
“你他妈行啊,林东!”于士寒身上还是西装,扯了扯领带,直接开骂。
“大爷正在开会,你一个电话过来,完事酒吧地址也不说,玩呢?!”
“老于,你爹现在不想给你扯犊子,我他妈的媳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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