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鬼迷心窍似的。
眼下,她惴惴地等武铮的回复。
却不知,她刚才在武铮耳边说话,娇软香甜的气息掠过武铮的鼻尖、心口,令他这个硬邦邦的男人竟酥了半边身体,定了定心神才将她稳稳地放在了轮椅上,看着她:“嗯。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
他在的话,就会亲自监督。
这会儿,守门的门仆已经看到了他们,连忙上前迎接,张伯与芯儿也听到了动静,赶忙出来。
武铮推着贺龄音的轮椅,将她交给芯儿手上,让芯儿带她进去早些休息。又叮嘱张伯,让厨子平时多做几个夫人爱吃的菜,变着花样做,务必让夫人多吃点。如果夫人不爱吃,就再请几个厨子来。
贺龄音听着他说的话,心头微热。
武铮交代完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等等,你还没吃晚饭的吧?”贺龄音忽道。
她是吃了晚饭才过去的,却不知武铮有没有吃过晚饭。救火之事颇忙,他又昏迷了一阵,还来不及吃晚饭也是极有可能的。
武铮道:“我回去吃。”
贺龄音柔声道:“你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
贺龄音这般邀约,武铮本来心中一软,便想答应了,但是抬眼一望北院,蓦地想起前几日——
他顿时觉得留下没意思,于是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便拐了个弯:“身为主将怎么能趁机偷懒,我得马上回去。”
贺龄音见他说得这般坚定,继续挽留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便只好目送他离去。
武铮回到驻扎点,进了营帐。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烧伤膏,眼神复杂。其实只要贺龄音打开一看就知道,这瓶烧伤膏根本还没用过。
他像是自虐似的,根本还没有上药,却在贺龄音要给他上药时,骗她说风驭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让风驭给自己上药呢。即便是上药,军营里一抓就是个男的,哪个不行。
武铮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忽然看见了贺龄音放在床边的帕子。
他三步化作两步地走了过去,将帕子拾了起来放在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幽幽香气……
他收起来,珍重地揣进了怀里。
自那次去探望过武铮之后,贺龄音便没有再去。
一来武铮已经说过不让她再去,她又怎会厚着脸皮再去,二来她知道自己腿脚不便,去那边也只会添乱而帮不上任何忙,那又何必去增添麻烦呢。
所以,纵然总会莫名地担心火势,或者担心武铮的伤,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北院。
这期间,定做的罗汉床已经来了,她让人摆进了西厢房内。这样,武铮下次回来时,就不必睡地上了。
不过,她与武铮分床而睡的事儿自然不好叫外人知道,所以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为了午睡之宜,连身边最亲近的芯儿也瞒着。
这段时间,她也终于将荷包绣好了,放在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准备等一个特殊的日子再送出去。
而那个特殊的日子,便是武铮的生辰。
武铮的生辰在半个月后的六月初一,这还是张伯提醒她,她才知道的。
两人成亲,彼此的生辰都要合在一起算上一卦的,不过她满心满眼不想嫁将军,自然没把他的生辰放在心上,只知道他是千隆三十年的夏天出生的,比她大了八岁有余。
倒是后来的算卦结果让她一惊,卦象说她与武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造地设的良缘。
惊讶过后,她只当这是故意讨喜的胡诌了。
男婚女嫁,算卦大师难不成还拆了别人的姻缘不成?自然是拣了好听的说。
再说了,文官之女与武将之后,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竟被天子赐婚,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么。
当时,她腹诽了这么一通,到底没将武铮的生辰记下。
而今,得知他的生辰,又算了算时间,若是顺利的话,那时候山火也该灭了,武铮也该回来了……
十四天后,如贺龄音所愿,山火终于灭了。
不过,当天晚上武铮却没有回北院。
山火刚灭,他调兵回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无暇分身来找她。
贺龄音自然理解这点,不过她猜武铮也多半忘了第二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也不知他明天会不会回北院来。
张伯看到贺龄音眉间愁容,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自告奋勇道:“老仆明天就去军营里请将军回来。”
“张伯。”贺龄音冲他摇头,“将军有正事在身,为的是北疆,为的是百姓,我岂可用这些小事去扰他?”
她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初的月亮是一轮弯月。
“且等将军忙完吧,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
第二天——
贺龄音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辰,还没等来武铮。料定他今晚必定又留在军营了,贺龄音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今日毕竟是他的生辰。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龄音想起他叮嘱自己要好好吃饭,于是便先行吃了晚饭,而后便沐浴梳洗,更了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