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微愣,他想到的只是这个?
略一思索,她点头:“嗯。”声音太小,风声太大,戚无泽没听清,不自觉又往前倾,从高藏锋的角度看去,就像他们城主在亲吻小姑娘的耳根,他一时心塞:“完了,完了,阿涯,你真的要有嫂嫂了。”
“嫂嫂?”很少说话的戚涯突然开口,高藏锋险些跌下马背,解释道:“长嫂如母,以后她就是你娘了!”
娘?
戚小子了悟:怪不得总想亲近她,原来她是我娘!
要是戚无泽知道今后这个头疼的称呼是高藏锋搞得鬼估计会追杀到天涯海角。
“是有,这个秘方不外传,不过戚城主可以给我之前的金疮药,我会定期给您配好。”这样一来灵泉不会暴露,戚无泽为了药也会护她们家一二。
这个结果他似乎不是很满意,又道:“姑娘的秘方真不能外传?我可以给你很多珠宝,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贪财又好色的叶暖:下一步是不是要色诱了?
但是她没秘方。
“不是钱的问题,这秘方是祖上传来,比我性命更重,绝不外传。若不是您救过我性命,之前也不会轻易给您敷药,戚城主光明磊落定然不会强行讨要。”
得,开始戴高帽子了!
“那好,我会定期让人初一十五送金疮药过来,烦请叶姑娘初一十五到村口来取。”
叶暖好奇:罗木城的人不去大荒村是因为戚无泽的娘?大荒村的人到底做过什么?
“好,只是那些马匪.....”叶暖试探的问。
戚无泽嗤笑,这女人惯会顺杆往上怕。
“别担心他暂时还不会去大荒村。”卫、褚本是一家,褚雪松父亲死后才分裂成两伙,当年卫、褚两伙匪徒发誓不动大荒村,卫骞若是违背誓言,褚雪松是可以联合长老拉他下马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叶暖不知里头的内情,只觉得卫骞此人睚眦必报,她待在大荒村实在危险,于是试探道:“我能去你们罗木城吗?这样帮你探矿,制药也方便。”
戚无泽果断拒绝:“不行,罗木城的所有臣民都不会欢迎你们。”
这个决定让他将来无数个夜晚悔不当初!
叶暖低垂着眉眼不再说话,整个人气息沉郁忧愁,戚无泽注意到她变化,突然扬鞭策马。马儿吃痛,呼啸着朝荒原的尽头狂奔,烈风刮在她面前,头巾四散,身上所有的情绪仿佛顷刻被吹散。她一只手抓着马鬃不放,一只手手忙脚乱的去捞头巾,惊叫声几乎破音。
戚无泽大笑着又狠抽两下马鞭,笑声越来越大。跟在身后吃了一肚子灰的高藏锋越来越忧愁,他们城主好像真对这个大荒村的罪民有意思。
心情不好的高藏锋也吆喝着让身后的铁骑使劲造,弄出的灰尘比沙尘暴动静少不了多少,老远看去遮天蔽日。卫骞跟在后头吃灰吃得越发暴躁,骂骂喋喋一路跟到大荒村入口。
戚无泽勒马停下,伸手把颠得七荤八素腿脚发软的叶暖扯下,又把盐种子还给她,“你进去吧,记得初一十五出来拿药。”
叶暖脚酸手抖,努力不表现出异样,心里却在排腹:还真是钢铁直男戚城主,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
她点头,正要往里走,戚涯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也跟着她往里走,花卷兴奋的围着两个人来回的窜。
“阿涯,你干嘛!”戚无泽一把提溜他衣领,戚涯矮身顺着他手滑出去,执拗的跟着叶暖往里走。
戚无泽惊疑:阿涯这是怎么了?
眼看着她走过石桥,走过枯树,戚无泽使用蛮力将戚涯拉回来,情急之下戚涯发出低吼,‘娘!’
叶暖站在枯树回头,看向少年,疑惑的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戚无泽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冷声道:“他什么也没说,你快走!”那句娘他可听得清清楚楚,阿涯这一声把他的辈分都拉低了。他剐着不省心的弟弟,用绳子困住丢给高藏锋:“看好他!”
戚涯挣扎不休,直到叶暖走得不见人影,戚无泽才重新翻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面对卫骞。戚无泽嗤笑:“卫当家,这里可不是造物阁,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马匪最擅长逃跑,马术了得。不是突袭,罗木城的铁甲根本很难追上逃窜的马匪。这么多年他带兵绞过数次都没成功,不是有万全准备,他并不想现在动手。
现在要紧的是把造物阁交换的货物送回去。
吃了满肚子灰的卫骞盯着近在咫尺的大荒村阴沉大笑:“我倒要看看戚城主走不走!”大有敢走,他就杀进村子的架势。
戚无泽挑眉:“自然要走,只是奉劝卫当家不要冲动,我可听说褚当家就等着你犯错。”
高藏锋也跟着淬口,大骂道:“马匪果真不讲道义,发过的誓就像放屁。”
卫骞脸色难看,嘴上却不示弱,“戚无泽,大荒村之所以能得此誓言还得多亏你娘,如今你拿这个来说事,不怕她死不瞑目,忘了你娘是因为这群贱民才死的吗?”
戚无泽脸也冷了,恨不得将卫骞千刀万剐:“少推卸责任,这些村民顶多算从犯,你们才是主谋,该死的是你们!”总有一天他会杀上卫家寨。
“走!”他不欲废话,打马就走。
烟尘滚滚而起,卫骞连同一百多号人又吃了满嘴的灰。他破口大骂,身后的娄娄呸呸两声,问道:“老大,怎么办,冲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