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骞脸黑,怒道:“消遣老子呢,戚城主是一定要保她了?你可记得你娘是怎么死的,怎么,要你疯子爹提醒你?”
戚无泽压根不接他的话,高藏锋和一众人不动如山。烈日高悬,风沙连天,叶暖站得有些累,干脆把手里的盐和种子放下,掏出腰间的灵泉水给戚涯清理伤口,上药。
一向不喜人靠近的戚涯居然乖乖的没动。
戚涯呆呆的看着她,鼻尖耸动觉得她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很柔和很温暖,很像他娘。虽然他也不太记得他娘的模样,但就是很让他安心,像是回到自然又亲切又放松。
总人想靠近。
其实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自小长在狼窝,天生就有动物敏锐的嗅觉。会像荒原所有的动物一样,自然而然对身带灵泉的叶暖产生好感和亲近。
叶暖倒是不知道这小子把自己当娘了,只觉得他为自己受伤,看起来又孤零零的很可伶,很像前世遇到的自闭症小孩。
他的手背红肿,皮肉外翻,叶暖清理时他虽然一声不吭,可蹙起的眉头骗不了人。叶暖顿时就心软了,一个没忍住滴了滴手腕里的灵泉水。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后手背上只留下一层血痂。戚涯眼眸圆睁,头一次有了惊奇的情绪,可他什么都没说。
叶暖把他手放下,故作高深的嘘了声,又朝他眨眨眼,戚涯居然弯着眼笑了!
双方人马僵持,戚无泽干脆带着人返回造物阁,大咧咧坐在旁边低矮的茶棚里,喝茶吃点心。又当着卫骞的面招来猎隼,朝着坚守在烈日下的卫骞道:“罗木城的铁骑很快就到,卫当家的再坚持坚持。”
茶棚里的高藏锋和几个手下哈哈大笑,边嗑瓜子边道:“那孙子傻不傻,都晒成泥鳅了!”
叶暖坐在戚涯身边朝卫骞看去:确实有些傻!
戚无泽长腿长手,嘴角带笑,扭过头来看戚涯,没好气道:“你小子跟着她做什?”戚涯闭嘴不答,戚无泽无奈叹气,要去拉他的手,“手伸过来,大哥给你处理。”
戚涯这次倒是摇头,戚无泽不耐,一把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惊讶的啧了声,转头看向叶暖:“你给他处理的?”
叶暖忐忑点头。
戚无泽眼眸微闪,更加笃定她身上一定有秘方对伤口有奇效。他松开戚涯的手,把高藏锋正在抓的瓜子碟递到她面前,俊脸带笑道:“来,吃瓜子。”
“城主,俺们还没吃够呢!”高藏锋鬼叫。
戚无泽转过脸去骂道:“闭嘴!”等面对叶暖时又是一副笑嘻嘻的目光。叶暖有些渗得慌,小心翼翼的问:“戚城主....是有什么事要说?”
戚无泽点头:“嗯,没记错的话叶姑娘曾经说过要报恩的话?”
叶暖还没回答,高藏锋突然哀嚎:“城主,您不能打俺的脸,俺都说了不用她以身...相什么许的....”其余十几人开始起哄。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话被打断,戚无泽咬牙切齿,朝高藏锋身边的人道:“林青,他再啰嗦就把嘴巴缝上!”
一旁的林青兴奋的应是。
日头西移,透过头顶的帆布投射在她脚边。她脚底好像着了火,热度漫延到脸上,润红了一片,好在有头巾遮住不至于丢脸。
“....戚城主想怎么报恩?”
“你身上是不是有.....”话还没说完,猎隼就盘旋落到他肩上,罗木城的铁骑浩浩荡荡的跑来,扬起满地沙尘的同时朝着他们城主下地叩拜。
一句话堵在嗓子眼,戚无泽心态有些崩,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高藏锋几个竖着耳朵听,也被这一句话堵得抓心挠肝,心道:他们城主莫不是真想让这姑娘以身相许,眼光还挺特别。
叶暖则因为这句话心如雷鼓:他发现我的灵泉了?不可能啊,灵泉只有自己看得到,他顶多觉得伤口好得太快,好奇罢了。
稳住,不慌!
三方人心思各异!
马上的卫骞心思就好猜了,大写的草泥马。顶着烈日盯梢这么久,居然被扬起的灰尘糊了满脸!
没完!
戚无泽挥手,铁骑迅速起身上马。他吹了声口哨,一匹四蹄踏雪的纯黑宝马嘶鸣跑来。
“上马!”这句话是朝叶暖说的。
叶暖反应过来这是要送自己回去,立马起身朝马走去,正为难要怎么上去,腰就被人扣住推上马背,紧接着戚无泽翻身上马正面朝着卫骞嘲讽道:“卫当家的想跟就继续跟!”
戚无泽领着罗木城的铁骑护送叶暖回去,卫骞带着一大队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叶暖非常别扭的被戚无泽揽在身前缓慢前进。
高藏锋带着戚涯跟在后头嘀咕道:“阿涯,说不定你快有大嫂了。”他可从没有见过城主同哪个女人一块,还同骑一匹马。
城主不会因为这女人脸皮厚脱了他衣裳就想就范吧?也不对啊,姜阁主什么没试过,自己的衣服都脱过,他们城主还不是无动于衷,所以,这女人除了贪财好色,脸皮厚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叶暖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心思也有些深。今日要是戚无泽不保她,估计下场会很惨,但保了她,只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金村长说马匪发过誓不会侵扰大荒村,但卫骞此人很难说。
正思虑间,戚无泽突然靠近,覆在她耳边把方才未问完的话问完:“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治疗伤口的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