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坠儿端来两人的早饭,两碗白米粥,三样下饭的小菜,另有一盘素馅的包子。
郑棠喝了一口白米粥,说道:“上次我到临近几个县转了转,在一个叫玉田县的地方喝过一种淡绿色的粳米熬出来的粥,真是香气扑鼻。”
沈凌听了不由一动,便问郑棠:“那你有没有买这种粳米回来?”
郑棠道:“没有。”他看沈凌似是对那种粳米颇感兴趣,便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明年县试之前我肯定还会再去一次的,到时可以帮你带回来一些。”
沈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很快说道:“我也不多要,两斗就够了。”虽说现在空间的黑土地不过一百平方米,只够种一些花花草草,但是随着空间的不断升级,黑土地的面积也会不断增加,到时就可以种一些粮食作物了。
吃完早饭,沈凌送走郑棠,去房里与兰珠说了会儿话,才去一一拜访几位要好的同窗。最先去的便是郑槐家里,郑槐已经从族学里回来。郑铭今天早晨一到族学便告诉了他们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同时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沈凌去时,郑槐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便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郑槐自己长吁短叹了半天,还未从郑铭要离开的消息中走出来,就听沈凌说他要去省城的书院读书了。
郑槐倒是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沈凌自己找的书院,倒是很为他高兴。沈凌也没有解释,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至于其他几个同窗听到他说要去省城书院时,眼里都流露出一丝艳羡,有的明显猜到了郑铭在里面起得作用,还旁敲侧击了几句,沈凌则笑而不答。
从同窗家里回来以后,沈凌到家就发现院子里多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浆洗的干净的旧衣裳,正站在花椒树下帮坠儿摘树上的花椒。
沈凌不由打量了那少年几眼,觉得黄氏的眼光还算不错。那少年注意到有人看他,回头一看,见对面站着一个头戴方巾的青年男子,眉目之间与黄氏有些像,便猜出了这人的身份,马上上前行礼道,“郑泽给叔叔请安。”
沈凌微微笑了笑:“你是哪一房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郑泽笑道:“若论哪一房,连我爷爷都说不清。我家住在最西边,离族学那边远的很,叔叔自然认不得我们。”
沈凌听他说话伶俐,口齿又清楚,便在心里定下了他这个人选,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点点头进了堂屋。
黄氏正在做衣裳,听到儿子进来,低头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沈凌看衣裳的颜色和样式,就知道是做给他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还行,人看着很机灵,就是年纪有些小。”
黄氏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阿泽年纪是小了一些,但却是家里的长子。他娘当初生第三个儿子的时候难产走了,他爹天天走街串巷,是他一手将两个弟弟拉扯大的。所以你别看他人小,在家却是顶一个大人使得。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娘也放心。”她说到这里停下来比划了一下衣裳的尺寸,然后接着道,“而且娘答应他,明年就送他的二弟去族学念书,所需的费用都由咱家来出。看在他的弟弟份上,他不会对你不尽心。”
“娘,他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沈凌听了这么半天,十分好奇他父亲是做什么的。
黄氏淡淡道:“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去年得急病死了。他们这一支早先出了一个败家子,早早的就把家产败完了。”
“那他跟我去了书院,他二弟去了族学,那他三弟呢?”
黄氏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他三弟今年才五岁,正是需要人看管的年纪。”
沈凌道:“娘,与其你把人送到族学,还不如让他两个兄弟在家里帮忙,还能给阿丑做个伴。将来等他们大了,阿丑也有两个得力的帮手。”
黄氏就笑道:“还是我儿想的周到,就照你说的办。”
后来,沈凌将自己的打算与郑泽说了,郑泽果然千恩万谢,他本来就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三弟无人照顾,正想着如何安置他。如今听见沈凌这话,当即安下心来,同时暗暗庆幸自己找了个好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