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年间,我们回过头来看过去,有很多不公正的人和事,得到重新审视,得以公开正名。我们发现,历史有时虽然会有所扭曲,但最后总是公正的。
今天,当我们走进二十一世纪,回过头来,再重新看看民国初期大大小小的军阀们,我们发现,有些曾经被我们视为祸害的军阀头子,如果站在民族立场的角度来审视,是值得我们敬佩的!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历史向来也总是面对现实的。车轮过后,总会留下滚滚尘埃,遮住我们的眼睛。这些曾经割据一方的军阀领袖以及大清遗老们,除了清朝逊帝溥仪扛着“复清”的大旗,甘当日本军国主义的傀儡之外,最大、最可耻、最可悲的卖国贼,就算汪精卫了——他那是咸鱼永不翻身的汉奸。而诸如张作霖、阎锡山、段祺瑞、吴佩孚等,甚至于臭名昭著的“狗肉将军”张宗昌,都对当时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行为仇恨至极。恨不得强国强军强民,将日寇驱逐出中华大地。
这些事实,是有目共暏的。在这里,我只说说吴佩孚。
第一次知道吴佩孚其人,是读中学时,在语文课本中看到的。写的是1923年他镇压“二。七大罢工”的史实:英雄工人林祥谦宁死不屈,大义凛然,最终被吴佩孚军队杀害。在当时少年人心中,这是一个让人深痛恶绝的军阀头子。因此,在随后的成长中,我也一直觉得——吴佩孚,是一个大坏蛋。就算后来长大了,也很少有机会从史料上,了解到有关于吴氏的真正历史。
这位死后被国民党当局追认为上将的吴佩孚——吴将军,据说生前十分欣赏关公和岳飞,是一位相当有民族尊严的将军。并且,他还是个会舞文弄墨,吟诗作赋的秀才将军,堪称一代儒将。他曾填写过一首词,后来谱成军歌,传唱一时。歌词是:满江红-登蓬莱阁
北望满洲,渤海中,风浪大作。想当年,吉黑辽沈,人民安乐。长白山前设藩篱,黑龙江畔列城郭。到如今,倭寇任纵横,风云恶!
甲午役,土地削;甲辰役,主权堕!叹江山如故,夷族错落。何日奉命提锐旅,一战恢复旧山河,却归来,永作蓬山游,念弥陀!
吴佩孚对日寇的痛恨,从这首歌词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但他毕竟只是一代枭雄,对国家、对人民和对民族未来的命运,并未深刻理解和负责,只想着:“一战恢复旧山河,却归来,永作蓬山游,念弥陀!”
如果我们拿毛泽东的两首沁园春来和满江红-登蓬莱阁对比,就很能看出英雄和枭雄之间的差别。毛泽东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其雄心和胆略,已经完全超越吴佩孚的“却归来,永作蓬山游,念弥陀!”的局限。他所看到的,是一个民族永远的责任和信心,而不只是在强敌面前所表现的勇敢和愤慨。于是,英雄和枭雄的差别,立马可见。
作为首位登上美国时代杂志刊物的中国军人,吴佩孚被称为当代中国最强者。上海英文杂志密勒氏评论报主编、美国人约翰-鲍威尔甚至认为:他“比其他任何人更有可能统一中国”这是外国人对吴氏最高的褒奖,在当时的中国,他的名望极高。
吴佩孚和其他普通军阀的不同,是他既不贪财也不贪色,并且对官职地位也不贪恋,算得上是一位十分正派的军阀卷头子。后来,北洋政府被打败,吴氏引退之后,他给自己立下不少规矩。比如,四不原则:不纳妾、不积金钱、不留洋、不走租界。他不旦自己给自己立下规矩,而且坚决执行。正因为如此,最后一条——“不走租界”的原则,让他最终搭上一条老命。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吴佩孚食鱼,不慎让鱼骨扎入牙缝而引起牙龈发炎。他请来德国医生,德国医生让他前往租界手术,但遭吴氏拒绝。后来,他又请来日本医生,最后被医致死。因此,有关吴氏的死因,最终成为一桩无法说清的世纪公案——到底,吴氏是死于病毒感染,还是死于日本人的谋杀?至今依然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