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柄城,皇城之内,紫华宫。
“陛下,九儿已经去了月余,为何无有半点讯息?”铭妃依偎在皇帝怀里,即将泪眼婆娑。
儿子已经去了草原,再怎么哭也没有用,要做的就是期盼着儿子回来,并且在这期间要更多的好处,最起码也是最重要的太子之位一定要定下来。
“草原少人烟,不想咱们荧惑设立有驿站,那里没有办法传讯,安心等待吧,九儿洪福齐天,一定可以平安归来。”皇帝望着红罗帐,有些出神。
“陛下,若是...”
凝妃正要继续提太子的位置,却被外面的话打断,“陛下,边关急报!”
皇帝赶忙起身,凝妃帮着他整理衣衫。
“是何急报?”
一把拿过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匆忙拆开。
“拉笪人退了?”
奇怪,拉笪人正是压着荧惑的时候,如何会退兵?莫不是草原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份份的奏折传递过来,令皇帝的心放松了下来。
草原人自己打了起来,边境上的大军一场乱战,北麓人损失惨重,再无统御三大部族的实力,草原人的皇帝迷梦要清醒了。
“九儿呢?”铭妃问皇帝。
皇帝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奏折里没有提起九殿下的事情,但可以推知,松露和山狼为了让荧惑王朝将矛头对准北麓部族会做何种事情。
劫杀,栽赃嫁祸。
就算没有死在草原人的内乱里,也会在归来的时候是受到其他两族的围追堵截。
草原上,一处小山包。
七八个太监围着秦钧,手中拿着利刃,面上也不再是恭敬的神色。
“九殿下,您就跟我们回北麓去吧。”
“是啊,外面这么危险,我们又不认识路,还有其他两族以及各种牛鬼蛇神的堵截,说不定哪天就完了,去北麓多好,他们就算是为了维护与荧惑的关系,也不会对您怎么样啊。”
“听奴婢的一句劝,回北麓,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要一根筋的往南走呢?”
“就算您侥幸回去了,您不会以为自己能做太子吧?奴婢说句实话您别不爱听,这一次拉笪人袭扰,荧惑开国以来的第一次大败仗,总该有人负责,边关的守将战死了,得宣扬不能让他们背黑锅,而且也轮不到他们背最大的黑锅,您想想有谁合适?自然是九殿下的母妃了,一个妖妃,蛊惑了帝皇,致使荧惑遭此劫难,真是罪该万死,您呀不要这么看奴婢,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秦钧深吸一口气,“说的不错,是这么一回事,可那又如何?”看向领头的太监,“你不忠心,我懒得问,走自己的就行了,别妨碍我,咱们各走各的,你们去你们的北麓草原,我回我的荧惑王朝,当不当太子,会不会背黑锅,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识趣点,散开。”
“奴婢要是不散开呢?”领头的太监晃了晃手里的钢刀。
“那就去死吧。”秦钧左右开弓,将几个太监打死当场。
翻身上马,继续绕着路朝荧惑而去。
无有方向无有标识,却又没了图册,只有星辰与太阳。
迷了路,绕了远,迂迂回回近半年。
“此地是清源城。”一位书生指着城门上斑驳的字迹,“公子是从何而来?”
“魁柄城,不知先生能否指路?”秦钧拱手,“在下迷路许久。”
“往南行走,直走官道便是沉水城,到了那里你再问去下一座城池的路即可。”书生笑笑,“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指了指秦钧的高头大马,“在下虽不懂相马之术,可此马如此威武定然是神骏,公子家世不低,何不向清源城的衙门寻求帮助?”
当然是神骏,这可是金狼王培育许久的马王,名曰,踏云。
“倒也是,在外面许久,竟然忘了官府的存在。”秦钧道了谢。
进入城中,来到县衙所在,拿出自己的印信。
“我是九皇子,要见县令。”
衙役瞅了瞅一身破烂衣物的少年,“请进来稍等。”
将秦钧迎进去后,给踏云安排了马厩,“县太爷正在公堂,还请稍待。”
秦钧在小亭子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便出来问人,却被人抓了凶案。
“你是何人?”一身常服的县令在衙役的簇拥下来到凉亭所在。
秦钧巡视半圈,见到了方才的衙役,“我今天心情好,把印信还给我,给踏云备上最好的料,这事我不追究了。”
县令听罢感觉事情有异,仔细打量少年,“北麓回来的?”
秦钧点点头。
县令腿肚子一哆嗦,“可,可有信物?”
俩衙役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殿下!小人无知,小...”
话还未说完,便被县令踹趴在地,“东西呢!”
印信被拿了出来,还有一个不大却也不小的包裹。
“下官这就命人准备休息的地方。”县令急忙将东西双手奉上,尤其是那包裹,更是不敢多在手上停留,“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殿下准备用品?”
很快东西都准备齐切,包括热水。
秦钧进入县衙后院,在住处洗起澡来,好长时间没有如此安心过了。
这一放松,人就困了。
外面。
“真是九皇子?”县令的大夫人甚是好奇。
“瞎看什么,你一女子却跑来这里打听。”县令很不高兴,“看印信是的,只要...女儿,你怎么也跑进来了?”
“我方才见了小秋,父亲不是要了她给殿下服侍吗?”一少女走来。
“什么叫要了她!说话注意点。”县令赶忙给大夫人解释,“殿下说不用人服侍。”
“什么?”女孩惊了一下,“快进去看看!”说着便跑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你...你!”县令见女儿如此粗莽气的都哆嗦了,更让他哆嗦的是,女儿将赤条条的殿下给捞了出来,“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折腾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没有刺客,殿下只是睡熟了,而后慢慢滑进了水里,就算没人管,或许也能被呛醒,亦或者直接呛的昏死过去。
“你!你给我反省去!”县令指着女儿,气不打一处来,“还是不是女儿家了!”
“哦。”
翌日,饭桌上。
“听闻我昨天险些做了水鬼。”秦钧坐在主座上,“是县令的女儿救了我,我想给她敬杯酒,不知可否?”
“这,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还是顾及自己的名节好。”县令可不愿意。
“但救命之恩,自当当面感谢!”大夫人可是辗转反侧了一夜,想着能不能趁此机会将女儿给弄成九殿下的人,要是成了,以后就有大靠山了,哪怕九殿下竞争失败,也是王妃啊。
县令瞪了一眼大夫人,“你上得了厅堂了?出去!”
“哼!”大夫人冷哼一声,而后转身去喊女儿了。
不足半刻钟,县令的女儿来了。
“见过九殿下。”
秦钧回礼,“姑娘救了我,大恩无以为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听人说姑娘喜好枪棒武艺,正巧我最近得了一柄长剑和马儿,就送于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