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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椅子边提起自己的书包,里面又传来很辛苦的呼吸声和咳嗽声。
许如桔眼眶微红,沉默着站在一旁,等池灿拿上东西准备原路带他回去。
“进去看过了吗?”李景恪所在的地方稍远,声音不大地问道。
“还没有,”许如桔顿了顿,说,“之前阿奶没醒。”
李景恪表情平和,用眼神示意,对池灿说:“进去看一下吧。”
池灿在李景恪的要求下,到底还是进去病房看了阿奶。
他心中原本横亘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抵触心理,坐下后愣了一小会儿。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看过来,气息微弱慈眉善目,令池灿心口突然发涩。
池灿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自己是在替李景恪看奶奶的。从前奶奶眼中慈爱地装着少年时期孤苦伶仃而无惧无怕的李景恪,现在变成了他这样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面孔。
他们心照不宣。
点滴瓶里滴答滴答在响,池灿想象着李景恪坐在这里想对奶奶说些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有些想流眼泪。人生总是充满遗憾,好像怎么尽力都不能求得完满。
“奶奶好,我是池灿,”池灿嗓音沙沙的,努力动了嘴唇说道,“小桔姐说奶奶住院了,身体不好,所以想来看望您,希望奶奶快快好起来,就不会不舒服了。”
他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心,在脑海里拼命搜刮着——他的书包里还有早上从家带到学校却没吃的一盒牛奶和一个苹果。但就算拿出来可能也显示不出更多诚意,反而让人觉得敷衍寒酸。
阿奶听完了池灿断断续续说的话,脸上很慢地浮现起笑意,那截干枯的手臂忽然动了动。
她探出手来,池灿下意识凑过去,很快被拉住手拍了拍,然后才松开。
“在好好读书么?”阿奶问道。
“在的,在一中读高三了。”池灿低声回答。
“你是好孩子,是要好好读书,别去外面跟人学坏了,否则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为什么要选条难走的路去走?如果真的那么不在乎闲言碎语,还用受苦吗?”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凄哀。
池灿推门走出病房的时候视线低垂,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期间罗杰过来了一趟,先跟还没吃过晚饭的许如桔去医院附近吃饭去了。
李景恪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等池灿走近了,伸手将他背反了的书包肩带翻转过来,说道:“晚上不好坐车,等一下跟罗杰一起回去,钥匙带在身上了吗?”
池灿抬头看向李景恪,纵使听懂了再多的道理,也发自本能无法违拗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什么而心动。
他没有跟人学坏,现在大家看见他开始满口夸奖,只要努努力读读书就万事无忧,可也是他先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胡搅蛮缠,不知羞耻。
他好像也是其中的罪魁祸首。
可他依然只想自私地让李景恪回家,回家一切就会好的,没人能看见,痛苦就可以少一些。
“带了。”池灿说。
“最后这一天,”李景恪默然半晌,神情疲惫,退让道,“这一次答应你了就肯定算数。”
罗杰上来的时候买了提果篮,医生在病房里查房,他就没有进去,最后跟李景恪打了声招呼,好带池灿一起回去。
面对在场多出来的其他人,池灿骤然清醒了,这下变得很听话,安安静静跟罗杰拐弯进了电梯。
“今晚我去老宅,还剩了点事,差不多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不至于毫无准备,”李景恪靠在墙边看着他们的电梯门徐徐关上,阖了阖眼,转头对许如桔说,“你真打算辞职了?舍得吗?”
“医生的意思是不剩多久了,我想先陪阿奶过完这个年,中间也有考试,和昆明那边以前的老师也联系过了,不是没有希望。但要说舍得吗,当然很难舍得。”
许如桔苦笑一下,看着李景恪,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李景恪问道。
“不是,”许如桔犹豫着问,“我是想……当年因为丁雷把这些事散播开的,让你跟程言宁分了手,既然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不想复合,也没有其他一个合适的吗?”
李景恪一愣,扯扯嘴角笑了一声,说:“这话你站门口离远点说,别被听见了。”
“没有不是更好么,”他又说,“谈恋爱费钱又费事,麻烦透顶。”
许如桔回想着方才罗杰有意无意问过的话,心下跟着浮动焦灼起来,有些疑虑好像并非全无依据、空穴来风。可她不愿意相信。
“是因为池灿吗?”许如桔试探地问道,“那等他明年上半年高考完,以后去上了大学,总可以了。”
李景恪抬眼看向许如桔,眉骨跟着抬起,显出一道锋利冷峻的弧度和阴影。
他不露声色地开口:“可能不行。”
许如桔没听出来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李景恪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她确实问得太唐突了。
李景
', ' ')('恪离开后,她忧心忡忡地走进了病房。
第二天到来得飞快,池灿分秒不差地自己起床出门到学校,上课听讲的状态比之前好,但依旧心事重重。
他忍不住期待晚上见到李景恪,却突然丧失了很多信心。
因为池灿是表里不一暗度陈仓的“好孩子”和“好弟弟”,蒙骗了其余所有人的眼睛,而他的哥哥只会比他自己更早看清。所以李景恪像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池灿被抚慰时,感觉沉沦的只有自己,李景恪并没有那么需要他,也许顺势而为的时候更多。
天蒙蒙黑之际,放学到了大坡下,池灿看见没有亮灯的屋子又悄然失落,不知道今晚等待的时间会长还是短。
但拧开走廊这头的门,踏进屋子,厕所里哗啦啦的水声令池灿怔愣在了原地。
他很轻地合上门,打开了灯,看见腾腾的热气从木门板缝隙里一缕缕飘出来,而仅仅这些,就轻而易举地填满了池灿丧气了一整天的心中的空茫。
里面的水声逐渐停了,池灿站在外面,望着几天来从没整理过的混乱的屋子,才登时回神。
李景恪出来的时候,池灿正急急忙忙从衣柜那头跑过来。他杵在桌子边收捡课本,一旁堆放的那一大袋零食和礼盒就没挪过地方,和李景恪几天前见到的样子毫无变化。
“我要是那天回来了,跟今天会有什么差别吗?”李景恪草草套了灰色长袖出来的,也不见冷,似笑非笑地问着池灿。
“哥,”池灿手下垫着那只黑色的木质礼盒,蹙眉说,“有差别。”
“有什么差别?”李景恪忽然很较真,不想放过他一般。
但如池灿所料,李景恪的语气带着点戏谑,情绪却很少,还是有着陌生的感觉。
他嘴里说“没什么”,手指贴着木盒的盖子拨了拨,突兀地转换了话题:“奶奶已经出院了么?”
李景恪走近了他,垂手拿桌上放着的手机,说:“出了。”
池灿观察着李景恪的表情,不再问这个了,没话找话般又说:“这次期中考试我考得不错,今天老师说让我参加寒假补习班,不要钱的,段雨仪说她再顺便一起帮我补补,肯定能考得更好。”
李景恪将手机扔回桌上,似乎又只会说些你自己看着办、想去就去的话。他看回池灿,问道:“段雨仪对你很好?”
池灿不知道李景恪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迟缓地点了下头,“我们初中就是同学。”
“缘分很深。”李景恪也点头,评价他们的同学情谊。
“……杨钧也是。”池灿大约意识到了不对,挤出一句补充道:“我还是你弟弟,缘分更深。”
他近距离看着李景恪,手上掩饰般拨弄着木盒,又游移开目光。咔嗒一声,他不小心揭开了盖子的一角,里面隐隐约约露出环状的皮质器具。
池灿觉得万分奇怪,扭头过去想看得更清楚。
李景恪跟着瞥了一眼,皱起眉头,一下捏住池灿的手腕,声音冷淡地问道:“哪里来的?”
“哥……”池灿被他捏得很痛,而他一时间慌张不已,说不出话,手腕疼得几乎有要被捏断的错觉。
空气里顷刻间静得出奇,气压仿佛都低下来,令人喘不过气。
李景恪将池灿往前一拽,松开了他的手腕,池灿吃痛得厉害,还来不及张口解释,腰上就被一只手给牢牢按住了。
“是别人给的,有什么问题?”池灿胯骨抵着李景恪坚硬的身躯,四处都很难受,倔强地说道,“你太用力了……”
但他很快败下阵来,不懂要怎么消解李景恪突如其来又平静异常的怒火。他眼角被逼出眼泪,迟钝地仰头过去蹭李景恪的脸侧和下巴,然后拿嘴唇贴了上去。
李景恪对池灿的解释和控诉没有反应,沉默地让池灿吻了一会儿。
少时,耳边骤然传来乒乒乓乓的惊心的声音,池灿睁开水润的眼睛,显得无助极了。
李景恪边扫开了桌上这一角的东西,边脱下池灿的校服外套,他手臂用力扣紧池灿的后背,在池灿躲避之前吻住了池灿,然后一把将他抱到了冰冷的桌上。
桌沿这时变得无比尖锐,池灿被迫难堪地张开腿,唇瓣和舌尖也被亲得发痛,而他只坐了很小一块地方,不得不害怕地伸手环紧李景恪。
李景恪身上穿得单薄,带有熟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桌上一片狼藉。
过了不知多久,池灿终于被放开,面色潮红地急促喘息着,忽地脖子一凉,被什么硬质的东西锁紧束缚住了。
是一个皮质款式带金属镶扣的项圈。
池灿呆了一瞬,伸手摸着然后低头看去时浑身滚烫,喉咙被卡紧,也被耻意熏得又酸又胀。李景恪漫不经心盯着他,仿佛在欣赏。
“是要当弟弟,”李景恪凑过去碰了碰他发热的脸,手指勾着项圈,问道,“还是着急想当谁的小狗?”
哥哥的小狗
李景恪勾住项圈轻轻把池灿往前一拉,再稍微用了点力,
', ' ')('池灿仰起头,颈侧和挣动的喉结露出漂亮的弧度,也显得很脆弱。
“项圈哪里来的?” 李景恪再次问他。
身上的外套早就被脱掉了,风从外面无声无息钻进来,池灿觉得冷,看着李景恪时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抬手去摸李景恪的手背,手指依然碰得到自己脖子上冰冷的项圈。
他摸到了李景恪右手手背上疤痕的位置,终于能发出声音,开口说:“我以为前天是你的生日,小殊哥让我把这些凑数送给你……”他哽咽了一下,想起硬塞吃完那个小蛋糕的晚上,难受地说,“我还以为都是吃的。”
“生日,”李景恪手背被蹭得有些痒,反手捉住池灿的手指,一点点包进掌心里,说,“所以那天才要我回来,跟你一起吃饭啊。”
池灿低了低头,像是不愿意再面对和提起,可他现在高度和李景恪几乎齐平着,低下头也躲不过李景恪的身体、目光和禁锢着他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小狗了,是李景恪的小狗。
“你准备了什么?”李景恪好奇地问。
“我,我没准备什么。”池灿说。
“是吗,”李景恪敛了敛眉,让池灿的手臂放回去、还是搭在肩上,然后用手理了理池灿的毛衣,“准备的东西该不会都被你自己吃掉了,那给我吃什么?”
他白天回来之前去过一趟工作室。
唐殊见李景恪说老太太已经出院,点点头,临走时惦记着让他保守秘密的池灿小兄弟,便多嘴问了一句,昨天吃成蛋糕没。李景恪问什么蛋糕,唐殊却一愣,回的没什么、问错了。
只有池灿能和吃不吃蛋糕这种事沾上关系。
池灿浑身紧绷起来,弓着背有点想躲,但李景恪卡在他身前、臂膀半抱着他,滚烫热热的体温贴着皮肤传来,叫人进退两难。
他试图悄悄掩饰着什么,动了动腿,也绝望地发现蛋糕的事情已经败露,有些崩溃地说:“我明天再去买一个蛋糕给你。”
“吃蛋糕的日子已经过了,再买有什么用,”李景恪笑了一下,无情地按紧了池灿的一条腿,然后往下托着他,简直毫无道理可讲,“今天看看你准备的别的东西。”
池灿还没回过神来,李景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点开了,扔到池灿腿边。
屏幕上播放的是池灿看过的那段y秽不堪的大片儿,两个男人。手机音量被李景恪开得不大不小,池灿霎时头皮发麻,仿佛无地自容。
他没想到李景恪会发现得这么快,有种自己的衣服也被完全剥光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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