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听着越来越近的沉重声响,由远及近的一扇扇的铜门打开,脚步声也能隐约听见了,她抚摸着被捏痛的手腕,心神大定,毫不客气地说,

“等人进来了,在下就要告发朱大将军你性情跋扈,仗势欺人,欺压我这个刚入京的藩王世子。

被你扯坏的衣裳是第一个证据,被你捏伤的手腕是第二个证据——”

朱瓴烦躁地抓着头发,困兽似的踱步几个来回,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一拍手,抓住自己的外袍衣襟往两边一扯。

撕拉——他把自己的袍子也撕了个一模一样的大口子。

池萦之被他的骚操作震惊了。

但朱瓴的骚操作居然还没完。

他警惕地瞪视着池萦之片刻,撕下衣摆两小团布料,防御性地塞进自己耳朵里。

随即从腰间卸下一个锦布袋子,在里面翻找了片刻,掏出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金铃铛手钏,冲过来抓起池萦之的右手,粗鲁地往她手腕上一套,再用拇指一捏——

池萦之:???

朱瓴刚才那一捏,把圆形的金手钏给捏扁了,卡在她的手腕上。

宽而扁的手钏,正好挡住了一圈手指捏痕。

“哈哈哈——”朱瓴得意地笑了,

“想不到吧,当日宫宴你戴着媚上的金镯子,老子留着呢!今天正好派上用处了。你小子说说看,等下太子爷进来看不见你身上有伤处,他是信你的话呢,还是信我的话?”

池萦之想了想,还真不太确定。

“不管太子爷信谁的话,你先绕着池子打滚三十圈吧。”池萦之坐在地上说。

并不怎么大的温泉池子四周响起了敏捷的打滚声响,以及朱大将军震惊而愤怒的嗓音。

“这是怎么回事!你用的是什么鬼药!我明明已经把耳朵塞住了!”

池萦之盘膝坐下,托着腮说,“管你耳朵能不能听见呢,我叫你滚你就滚。看着眼晕,滚完一圈报个数啊。”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响起了报数声。

“一!你娘的,二!卧槽!三!——”

砰的一声,汤泉池子正屋的铜门被人抬脚踢开,左右打在铜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刚刚滚完了三十圈的朱瓴头昏脑涨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原地踉跄了几下,动作像极了酩酊大醉后的模样。

“末将参见、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怎么来了哈哈哈哈哈。”

阳光从门外投射进屋里,拉出一条长长的人影。

司云靖站在门外,宽阔的后背挡住了身后其他的视线。

他只往屋里看了一眼,便吩咐,“朱瓴出去跪着。”

朱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试图给自己辩解,

“殿下别误会,我和池世子不过是约好了耍一耍,比赛摔角而已。在地上扭了几下,池世子从头到脚好得很,屁事没有。我撕了他的袍子,但殿下你看,他也撕的了我的袍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他那手劲,射只兔子都不能一箭前后贯穿,能手撕了你的三层牛皮夹袍?”

司云靖冷笑,“孤叫你不要靠近三位藩王世子,你阳奉阴违。试图掩饰,罪加一等。去院子里跪满四个时辰再起来。”

第31章 咸鱼第三十一式

朱瓴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特殊材质加厚的武将袍子, 咕哝了一声,无话可说,去院子外头跪着了。

司云靖反手关了铜门, 砰的一声响,把朱瓴沮丧跪在院子里的背影隔在了外头。

屋里没有了旁人, 他眉宇间的阴霾再不遮掩, 阴沉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全身。

坐在水池边的池萦之没了朱大将军的热闹可看, 失望地收回视线,渐渐感觉屋子里气氛不太对。

她本能地坐得笔直, 低头敛目,做一只乖巧的鹌鹑。

肩头忽然一暖,多了件厚重的披风。

她吃惊地伸手摸了一下,居然是挺眼熟的银狐裘。

这不是太子爷身上披着进来的那件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面前闪过一道阴影,司云靖把狐裘解下披在池萦之肩膀上, 随即在她对面同样盘膝坐下了, 居然是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姿势来。

池萦之倒吸一口冷气, 反射性地坐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

“你曲师父飞箭传的消息, 引我来此地。”司云靖开口道。

池萦之注意到他没有用惯常的‘孤’的称谓,而是自称了我。

她认真地点头,聚精会神听他下面说什么。

司云靖似乎在准备着措辞,手指轻轻地在膝头敲了几下,放缓了语气,第二句道,

“朱瓴劫持你之事, 事先我并不知情。”

池萦之没被朱瓴吓到,却被太子爷突然和蔼可亲的态度吓得不轻。

“臣知道……知道的。殿下有话直说, 臣无所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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