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登上了皇位,他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变成漫漫长河中一个令人生厌的符号,一个权力的傀儡。
唐聿没有接话,这个话题仿佛太过沉重。
萧远伸出另一只手,在唐聿的脸上轻抚,唐聿长大了,长成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萧远一句不配姓唐气得说不出话的少年了。
只是,唐聿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幽深?
唐聿喉结上下滑动,他盯着萧远干裂的嘴唇,目光充满侵略性。
鼻尖似乎又飘荡起桐花台上的桂花味,萧远当即明白了唐聿这个眼神的深意。
唐聿确实长大了。
萧远轻咳一声,别过脸去。
可是唐聿却不想让他逃避。
“萧远......”唐聿郑重其事地呼唤他。
“你可明白我为何对李越宸如此忌惮?”
“我明白......”
“你当真明白吗?”唐聿紧追不舍,“我想要杀了他,是怕他害你。”
萧远避无可避,只好扭回头直视唐聿炙热的视线。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也永远不会容忍别人伤害你。”
“在塞北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我想的一直都是你。”
“全是你。”
“我总在想,如果我当初能勇敢一些,强大一些,我是不是就能护住你。”
“我偶尔会梦见我们的曾经,你坐在暖炉旁边烹茶,我惦记着前门外又新开哪家点心铺子,屋檐上积雪扑簌簌地落下来,屋里水开了咕嘟咕嘟冒泡。”
“萧远,想起这些,我感觉塞北的朔风都不冷了。”
萧远有些动容,他想要抽出右手,却被唐聿握得更紧了些。
“这你也不恼?”唐聿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恼。”
唐聿重新抬眸,眼神中闪烁着露骨的欲念。
“你懂我的心思,对吗?”
萧远没有回应。
“给我个准话吧,萧远。”唐聿在哀求。
“每当我以为你只是在包容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你都温和得好像不管我怎样撒野你都愿意为我停留,但是每当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时候,你却总是宁愿把命舍给别人。”
“别再折磨我了,萧远......”
唐聿闭上眼睛,像是把全副身家押上赌桌的亡命徒,他已经把话完完全全说明白了,此刻他就像是神明唯一的信徒,等着他的天神降下垂怜,或是绝罚。
唐聿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唇上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
唐聿睁开眼睛,萧远颤抖的睫毛就在眼前,他扣住唐聿的后脑,像上次在桐花台的唐聿一样专注。
!
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在唐聿唇缝间溜过,唐聿的脑子里陡然降下一道惊雷。
他回过神来,激动万分地张开唇瓣,但萧远好像浅尝辄止一般,就是不再深入,唐聿的期待落了空。
这可不行。
唐聿决定主动出击,他打仗的时候向来喜欢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唐聿试探着,试图加深这个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萧远气喘吁吁地推开唐聿。
他才刚从咯血昏迷中醒来,实在是比不上唐聿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一口气可以憋那么长。
唐聿愣愣地看着萧远,从脖子红到耳畔。
就好像,他被人怎么欺负了一样。
“准话,明白了?”萧远笑道。
唐聿忙不迭点头。
就很傻。
“你有一点说的不对,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的纵容只给了你。”
萧远轻笑出声,松开手靠在床头,看着唐聿跪坐在床边。
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假装没有那些爱恨纠葛,也没有那些生离死别,他不用背负天下苍生,也不必记起旧人的牺牲。
就简简单单地晒晒太阳,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日头西斜,转眼黄昏。
※※※※※※※※※※※※※※※※※※※※
啊这气氛像极了完结~
不是,没完!还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