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自己。”我慢慢地说,“常扬……我想他会受伤,但他也会成熟,我相信常扬绝不是软弱的人,而且……时间是最好的医生,你们以后的生活,还很长远。”
“也只能如此了。林涛,虽然我一直不爽你,但是……你,你也不容易。”
他别开脸去,隔了一会,终于说:
“无论如何,这一生他都会记着你了。”
常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知道。
上午的精力消耗使我很快陷入半昏睡状态,断断续续挣不脱的乱梦,医生护士们在病房进进出出,我都懒得清醒,听任摆布。
好不容易醒来,特等的单人病房里窗帘全下,幽暗静寂,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只觉躯干四肢无处不疼,没有一丝力气。
还没睁开眼睛,却突然听到常扬的声音:
“他睡多久了?东西都没吃吗?”
“差不多大半天,还是没怎么吃,还有,他和家人通过电话以后情绪很差,我担心……他还是没有多少求生欲望。”
“唔,手术安排了吗?”
“排在明天,下午医生来检查过了,没什么异常可以手术,不过……医生今天又强调了,按他的情况能撑到现在,原来身体素质好是一个原因,还有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也很重要。”
“我知道,医生昨天说过。”
“反正依我看,他这两天突然垮下来,恐怕还是因为精神已经松懈了,我觉得你真要想法,别让他自己放弃。”
“我会的,”常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也累一天了,先回家休息吧。”
“唉,我再怎么也没你累吧?”
“我扛得住。”
乐山叹了口气:
“好,你扛着吧……明天我早点来,带齐工具给你刮个脸修修头发,别把自己绷太紧了,你这个一塌糊涂的样子,林涛看着也难受啊。”
“……谢谢。”
“切,谢什么谢,你这颗刺猥头,我反正是管定了。”乐山略一停顿,“打起精神,总有朋友在支持你!”
乐山走后,常扬坐到我床边来。
我知道他在看我,有点犹豫,该不该“醒”来。
“林涛,林涛……”
他轻轻叫我的名字。
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几轮不屈不挠的音乐之后,他终于走过去,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