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又或许是两个,三个。焦急的等待将时间拉得漫长,地底凉得很,她拥着夏侯轻许久,整个身子麻掉,不知不觉也陷入了半昏半睡中。
直到那缕从缝隙中渗入的光线由明转暗,最后化为水一样的月光潺潺淌下,温柔恍惚。怀中一直沉睡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发顶。
宁姝一下惊醒,望着活过来的夏侯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没用极了,娘们儿兮兮的眼泪掉个不停,一点都不像她宁姝,可是根本停不住。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怎么醒得那样慢啊,要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放肆埋怨,隐藏不住哭腔却让夏侯轻苍白虚弱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他伸出手在面前片刻摸索,触到她的脸庞,轻柔地用拇指为她拭去上面的泪痕。
他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这样难得的温柔,将宁姝的心一下击中,可他越是这样,她的泪珠越是断线珍珠似的往外涌,像是在外头受尽了欺负,担惊受怕的小猫,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呵护安抚;像是风里漂泊的蒲公英,终于等到了让她扎根的泥土;像是一尾离了岸的小鱼,忐忑挣扎,终于回到了包容她的水中。
听到她的抽噎声,夏侯轻心口细密地疼了一下,手掌移到她后背轻拍抚慰,可是刚拍了两下,忽然触到了一片温软滑腻的肌肤,令他登时掌心微颤。
被他掌心烫了下,宁姝须臾怔愣,脸颊赤红,赶紧将他松开。可是抱得太久,她身上早就麻透了,一时没控制好力度碰到了他肩胛骨的伤处,她立刻停下不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