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对方偷梁换柱的手法昭然若揭,必定是接触过那封花笺的六个人其中之一。但我很好奇的是,她是怎样确定,当时十三公主会情绪激动跑过去与齐握瑜争抢花笺,令她浑水摸鱼的呢?若没有那场争执,她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旁边徽墨望着她在小几上写出的一串串水渍,双眉紧皱,插嘴道:“看起来十三公主的嫌疑很大,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她一直倾慕我家世子爷,今日来参与选妃也是冒着被重责的风险,而且她打开自己那封花笺发现空无一字时,悲伤的情绪绝对是真的,让她把世子妃的机会拱手让给齐握瑜,感觉不可能。毓老王妃是向着十三公主的,自然也不会做这事。剩下四人里,那两名宫人是得了太妃令才能赶去阻拦,按照宁大小姐所说,就是变数太大。只剩最后二人,齐握瑜跟她的贴身嬷嬷是一伙的,会不会作案的就是齐握瑜自己?她一直对世子妃之位势在必得的模样,且这场婚事对齐妃助力颇多,齐家自然乐见其成,所以联合苏太妃布置好的?”
徽墨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感觉自己从前七窍通了六窍的心智,今日一下子豁然开朗,聪明得让自己刮目相看,于是眼睛发亮地继续说下去,“而且那封花笺一直在齐握瑜自己手上,说到底,她自己偷换的机会才是最大啊!”
“有这个可能,”
宁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写下一个三,“第三点,对方既然能通过铜镜看到花笺,未尝没看到我藏起这封世子殿下真正的亲笔。我在想,如果她看到了,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在殿下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件事,到底意欲何为?挑衅吗?还是故意昭示——她非杀齐握瑜不可?”
从最后一个疑点看,齐握瑜所为的可能也并不太大。明知夏侯轻意图,还要让自己假冒中选,不是故意惹夏侯轻不快吗?齐握瑜为人虽霸道,这点道理应是懂的。
只是一共六个嫌疑人,现下竟逐一排除了,反倒让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写完最后一个字,宁姝回想起刚才齐握瑜望见夏侯轻自屏风后朝她一步步走来时,她绯红的脸颊上,羞怯、恍惚又喜不自胜的表情,忽然有些感叹。若她得知,今日这封成全她美梦的花笺,他日会成为杀她的匕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