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余光在不远处寻到一盅茶水,立刻端来沾了沾,遍处寻不到适宜书写的空桌青案,所幸弯下腰在地上青砖上写了起来。
可她刚写了第一个字,就感觉后颈一紧,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哎哎?”
她正上方,夏侯轻露出嫌弃的表情,道:“什么毛病?在地上就写起字,不要自己的手指了么?”
“这不是习惯了么,不写点东西,总觉得难以厘清思绪,又一时没找到可以供我书写的地方,况且小女皮糙肉厚,这砖石上写几个字料不碍什么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赶紧捂住后颈,将自己细弱的小脖子从他手里抢了回来,退后两步,小声嘀咕道,“倒是殿下,伸手就拎,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你说什么?”夏侯轻皱了下眉。
脑中不由自主忆起刚才她险些跌倒整个人攀在他身上的场景,宁姝俏脸微赧,揉揉鼻尖,笑眯眯道:“呵呵,没什么,小女什么都没说……”
夏侯轻嗤了一声,朝徽墨扬了扬手,徽墨立刻将旁边置着花瓶摆件的小几清理干净,整个搬到宁姝跟前。
宁姝静下心,开始理起思绪:“第一点:此事与那宫女脱不了干系没错,但牵涉到的人数绝对超过我们的想象。首先,应该有个人提前得知今天这场太平宴设在了这座未央宫,然后才能先一步派人在这扇屏风上的宫灯后藏好这面铜镜;然后,苏太妃身边那位宫女窥伺到了我们的行动,将消息传递出去;紧接着,宫殿外收到消息之人,立即仿制出一份赝品再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殿内;最后,再由某一人寻机偷梁换柱。这一系列行动中,已浮出表面的就有五人以上。再有,布置宫殿的宫人乃曹皇后亲命、那名宫女却是苏太妃身边的,还有个能将殿下字迹模仿得出神入化的高手……从昨夜诅咒事发,到殿下决定设宴选妃,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对方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置好这么长的线,这些钉子绝对在宫中深埋多年。”
她边写,边将对方一系列作案过程全部简单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