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夜里看到了一簇火,又暖又明亮。
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没事。”
他抓住她冷得发僵的手,捂在怀里,“我给你暖暖。”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寒夜里行走的人,突然捡到了一颗温暖的石头,她知道自己毕生的温暖可能就只剩下这么短暂的一刻了,所以她也顾不得这石头为什么是温暖的,可以暖多久,她就像抱紧它,就像溺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她没有抽回手,她一颗心又冷又硬,可她毕竟是个敏感的少女,她的心情慢慢在发酵,像汽水瓶里的咕嘟嘟往外冒的泡泡,又多又密,快要漫出来了。
她缩进被子里,把被子分给他一半,两个人坐在小床上说话。
说她的成绩,说她以前的家,说他不如意的婚事。
后来,无话不谈。
甚至他帮她买衣服,买卫生巾,买内衣,他像个爸爸一样,又不仅像个爸爸。
他带她去市区动物园,在一群长颈长腿的鸟儿前,朱朱抱住了他,像拥抱一个遥不可及又美丽绚烂的梦。
她说:“我喜欢你。”
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不是可怜虫对施恩者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他没有回抱她,也没有回答她,等她松开手,他才说:“阿然,你想好了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将是永远的罪人和被人不耻者。
可是,那又怎样。
她知道他爱她,爱她漂亮的脸蛋,爱她年轻的身体,她是个敏感的人,敏感地察觉了他对她的觊觎。
她把选择权交给他。而他问她,“阿然,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想好了。”
那天他们没有回去,他们住在一家旅店,很小的房间,灯光又昏又暗,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他把头埋在她的□□,对她说着含糊不清的喜欢,他热情地摆弄她,喘着粗气告诉她这是人生中他最快乐的一次,因为……他的妻子是个性冷淡。
她在那一刻彻底沦为恶魔掌心的提线玩偶,因为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哪怕后来她知道他为她隐瞒杀人的事不过是因为她有张漂亮的脸,哪怕后来她知道他其实是个扭曲到极致的变态。
她认了。
至少他,给过她温暖,那一点点,烛火般微弱的温暖,对她来说,已经是全世界。
晚上的时候,朱朱清醒了一些,她的烧退了,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像个舔舐完伤口的畜生,爬出了自己的窝,她胡乱吃了些东西,趁着天黑出了门。
她得去看看那个人,看他是不是顺利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爱过他,恨过他,最后放不下的,还是他。
她悄悄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人,沐浴在澄黄的路灯下,像是等了很久了。
春和冲朱朱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朱朱的枪下一刻抵在了春和的脑袋上。
但这次,春和再也不会害怕了,因为——
靠在槐树后的程景明飞了一脚踢在朱朱的胳膊上,枪划了个弧线飞了出去,被程景明接到手里,反过去抵在朱朱的脑门。
他一言不发看着朱然,目光比月色更冷。
春和从口袋里摸出从闫东那里顺来的手铐,扣在了朱朱的胳膊上,并且告诉她,“杜衡已经被捕了。”
朱朱没有反抗,当然,就算反抗也没有用,因为程景明在这里。
他在这里,对春和来说,就好像是一种绝对的安全感。
就像他从直升机上下来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所有神经都松弛下来,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她知道,她安全了。
没有多久,来了警察,把朱朱带上了警车,她的房子也被封锁检查。
程景明把尚且虚弱的春和背在背上,“这下,能跟我回医院了吗?”
春和笑了笑,趴在他肩膀上,说了声,“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快完啦~之后会有一些案子完结后的日常,会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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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后来,春和问明哥:你格斗是不是很厉害?
明哥看了她一眼:你要试试?
春和忙摆手,不敢不敢!
然后春和被抱到了床上:床上试,摔着不疼。
春和:……脑补十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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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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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归队
春和被救回来后有轻微的应激性精神障碍,一个人待在阴暗潮湿黑暗的环境里就会浑身颤抖,很长时间里也听不得水声,会有一种濒死的窒息感,就像那晚被关在山洞里听到的水滴啪嗒啪嗒的声音。
她洗澡要开很亮的灯,也洗不了淋浴,程景明请了护工帮助她,还要站在浴室外和她聊着天。
浴室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护工小声说:“身上怎么这么多淤青啊!待会儿让护士给你涂些药吧!”
春和“嗯”了声,摇头说:“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