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下来那天,朱朱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
各科老师上课前必做的一件事就是表扬一下春和。
对此春和表示习以为常,她以前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被赞扬是常态。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宏志的案子二审被判定死刑,三审维持原判,并即刻执行,轰轰烈烈的一个案子估计要提供江县大半年的谈资。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但春和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反复看那幅金雀啄日图,在无数次拆解拼合之后,在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看着上面画了珍珠和贝壳的纹路,忽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摩斯密码。
在很久很久之前,早到春和和知夏还是个四五岁娃娃的时候,那时候和爸爸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模拟逃生练习,如何在敌方不注意的情况下和同伴传递消息。
那时候春和会唇语,而知夏什么都不会,脑子转弯不够快的她经常气的大哭,爸爸就教了她摩斯密码。
只是后来知夏也没学会,因为她不认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如果贝壳代表横线,珍珠代表圆点。
那么……这不就是摩斯密码?
春和翻出对照表一一去找。
总共有七个字母,看起来并不是英文单词,那么可能是拼音。
jwieign
春和迫不及待地去解,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所有可能的组合拼合了一下。
最后拼出来唯一一个合适的——jingwei!
敬畏?警卫?精微?这个范围太广了。
简直毫无头绪。
最后春和又发现两个很难辨别的藏在图里的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
她捉摸了许久,终于得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经纬度!
知夏试图传递的消息,是一个地址。
春和把这个地址用google搜索一下,定点的地方是——
城关精神病院!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儿卡……磨蹭到现在……我有罪……
第27章两封信
春和曾经问过程景明,旗袍传递的消息,他是否解开了,他回答是。
所以他早就知道精神病院有问题吗?那个消息是传给程景明的吗?为什么?
那茉莉呢?
那个皇庭的姐儿平白从精神病院失踪,到最后也没能找到,人间蒸发了似的,到底和精神病院有没有关系?和程景明有没有关系?
春和满脑子疑问,躺在床上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屋里只有自己,程景明不在,春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四十分,但是他还没有回来,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从春和住在这里的第一天起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回来过这么晚。
这有点儿不寻常,虽然回来晚一会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担心的地方,但是发生在他身上,春和还是觉得担心。
不知怎么,春和觉得害怕,像惊弓之鸟,神经绷成一条僵直的线,快要断裂了。
春和穿了衣服,艰难地拖着一条病腿去洗漱,以往是程景明照顾她,扶她去卫生间,靠在门口等她洗漱完,然后带她去吃饭,有时候路不好走的时候,他会蹲下身来背她,春和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腿不方便而受过委屈。
这一切自然地就像演练过千百遍,在春和心中,他就像是一个亲人,一个沉默内敛却又无比贴心的大哥,可其实,她到现在还并不了解他,或者说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了解。
程景明给她准备了拐杖,方便她晚上起来去卫生间,但其实大多时候她醒来他也就醒了,她几乎不需要用到拐杖。只偶尔一两次她需要去给他开门的时候会用到,她总是走的很慢,但他从来没有催过,开门的瞬间,他必然点着打火机或者开着手机上的照明灯,为没有路灯的街道照亮门前那一方小小的地方,好让她能看清脚下。
但今天她必须自己拄着拐杖去卫生间了,这并没让人觉得多难过,瘸着一条腿的确不是太方便,但没什么好值得伤心的,因为她知道,那条伤了的腿,总有完好如初的那一天。
一切明确知道可以挽回的东西,都不能真切地引起悲痛。
真正能让人悲痛的是失去后永远没有挽回机会的东西,比如生命的丧失。
在这个寂静又孤独的早晨,春和唯一害怕的是,他再也回不来。那意味着春和要再去面对失去重要的人的悲痛,虽然她目前并不能准确地说明程景明在她生命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春和拄着拐杖去卫生间洗漱,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因为她发现,这短短的一段路,有太多的障碍,木质的需要她弯腰拿开的小板凳,掉在地上的需要她蹲下身来捡的洗面奶的瓶盖,放的很高的她必须踮着脚或者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得到的唇膏——那是一只外壳圆形的无色的唇膏,很小巧的一只,入秋天气太干燥的时候,春和托程景明帮忙买的,不是太好用,但是据说他为了这么小小的一个玩意儿,在柜台前挑了一个小时。
她脑海里时常会想象他站在柜台前为了一只女孩子用的唇膏不得要领而犯犹豫的样子,然而乐上半天。
因为那只唇膏太小只,放在镜子前的架子上总会被他碰掉,于是他伸手把那东西放在了高处的置物架上,以前都是她临上学前他把这东西拿下来放在她手心,但今天他不在,春和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