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甚至没有看路子及一眼,丢下一句我没有害怕后笔直的像别墅走了过去.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路子及双手插兜,微微歪着脑袋用目光护送着她,脸上的笑容温柔缱绻,似春日溶雪的松,似挂满星月的长空.
南屏山别墅的佣人几乎全部是时尔陌生的面孔,她刚进门就看见了姚莉枝,她变化有些大,初见时身上那种温婉从容几乎消失不见,时尔甚至发现当她出现在门内时姚莉枝抖了一下,不知是惧还是其它什么.
姚莉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无意识的搓动着,对时尔说: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
话没说完就被时尔打断,她脸上瞧不出喜怒,淡然的有些过分,简直是把姚莉枝当成佣人一样的问:姚阿姨,我爸呢?
姚莉枝脸上那个凄惨的笑都维持不住了,猛然的僵在脸上,好半天才颤声回道:在...在二楼.
时尔一秒钟都没再耽搁,在佣人好奇的眼神中往二楼走,姿态洒脱,把身后众人皆当成了草木,不在意,不关心.
路子及就是在这时候提着时尔的行李进了门,他看了看姚莉枝,走到她身边敛眉劝了一句:很晚了,您休息吧.
姚莉枝木然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捂脸啜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到最后竟是连恨都没有分给她.
时尔的脚步停在二楼的主卧室门前,她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深呼了口气,她抬手敲了敲门.
从屋内传来一声进.
间房和时尔记忆中的不尽相同,原本床头柜的位置摆放着医疗器械,房间各处也多了不少绿植和花卉,比从前满柜的书籍和文件多了一丝生活的味道.
时睿靠在床头,手上还打着点滴,见到时尔的瞬间脸上是遮不住的紧张,连声音都透着些许不自然,来了,路上累不累?
时尔攥拳掐了掐手心,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看着如今明显带着老态的时睿,心头涌上万千情绪,却还是尽力压了下去,缓缓开口:还好.
时睿刚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就开始咳嗽起来,他用手抵着嘴咳到弯腰,时尔的手比脑子动的更快,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去帮父亲拍了拍后背舒缓,直到时睿喘着粗气道:没事...没事...
时尔收回手坐了回去,身体绷的笔直,低声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时睿笑了笑,柔声说:没事,别担心,只是摔了一跤,爸爸好着呢.
时尔看了看时睿的手背,那里因为长时间挂点滴导致有些青肿,她回了声嗯,压住了马上就脱口而出的关心,以沉默应对尴尬的气氛.
接下来的情况基本上就是时睿问,时尔答,问的大多是关于时尔工作室的事情,其实时睿这几年一直在关注十熠,也托了不少熟人照应,工作室的运营状况他基本了解,只是他绝口不提,极享受和女儿的一问一答.
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后,他又开始奢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天伦之乐.
没过多久,住家的护士敲门进来,提醒时睿到了休息的时间.
时睿本想拒绝,没想到时尔突然站了起来,说:您休息吧,我也累了.
好,好,你快去睡,都怪爸爸看见你太高兴了.时睿语气里带着十分的讨好,和从前那个叱咤商界的时总恍若两人.
佣人带着时尔去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在三楼,这位置还是她小时候自己挑的,因为那个房间有一块屋顶是玻璃制成的,一躺下,就能看见满天星河,幼时的她太过天真,曾无数次在观星的时候猜想哪一颗是她的母亲.
现在想来着实好笑.
她的行李箱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门后,时尔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不去想是谁帮她拿过来的,脱力般的躺倒了床上,一抬眼,今天乌云密布,一颗星都没有.
正恍神,有敲门声传来,时尔起身开门一看,是端着牛奶的姚莉枝.
她脸上端着笑,轻声说:我给你热了杯牛奶,喝完睡得好.
时尔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后就想关门,姚莉枝却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眼里泪光闪烁,看起来好不可怜.
时尔皱着眉:您还有事儿吗?
姚莉枝嘴唇开阖,声音颤抖,终于说:我...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孩子,我对不起你.
时尔一愣,转而却低头笑了笑,她喉头哽的难受,却极力做出不在乎的模样.
如果,如果这句对不起出现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