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秦玉凝莞尔笑了,她也不去应沈非衣问她的话,只是接道:“表姐今后日日都好。”
沈非衣手里端着的盘子并不大,里面的糕点也只有三五个,她也不过是刚坐下,手里捏着的那块还未吃完。
见秦玉凝来了,便将糕点递了过去,“吃个么?”
秦玉凝笑的极甜,直接将盘子从沈非衣手里接了过来,“谢谢表姐!”
沈非衣手里的东西被接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了秦玉凝一眼。
那盘子不拿着也罢,托着乖累手的,这么一想,沈非衣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表妹也来给祖母请安?”
见沈非衣问话,秦玉凝先是点了点头,这才捏起一块糕点吃下,笑的有些尴尬,“前几日我在舒玲殿下厨,将那灶房给烧了,外祖母知道,便唤我来咸寿宫用膳。”
两人都是卡着太后下朝的点来的,不过是坐下刚说了一会儿,太后便打外头回了宫,见了两人也不停,只是招了招手,让两人随着她进屋。
进了屋后,茯苓先是招呼人去备膳,又上前接下太后的朝服,这才扶着她在桌前落座。
沈非衣在太后跟前呆的久,便直接熟络的挨着她坐下,秦玉凝则是在太后的另一侧坐下。
太后知道沈非衣今日会来用膳,便吩咐了人为沈非衣多做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品。
许是顾着沈非衣昨日的情绪,太后还特地为她夹了菜,之后似是又怕秦玉凝心里多想,又为她夹了一筷子。
“哀家听说玉凝最近在学下厨?”
这不说还好,一说秦玉凝便觉得极为尴尬,这头一回下厨把灶房给烧了的,恐怕这宫中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放下了筷子,“外孙是觉得无事,又看宫中做的糕点极为精巧,便想试试做些出来。”
闻言,太后便摇着头笑了,“哀家记得,那柳嫔做点心的手艺好极,你若是想学,可叫非衣带着你过去。正好你们两个无事,也学些东西。”
其实也就是这一个月来沈非衣订了婚后,才被限制了些行为,可这婚结不成了,她自然也多出了大把的时间。
秦玉凝从来了郢都,多半时间都是陪着沈非衣在咸寿宫做绣活,如今叫沈非衣带着她去学习,是再合起不过的。
虽说她并不大喜欢那个柳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太后瞧沈非衣兴致不大高涨,又看秦玉凝似乎又真的只是临时起意的样子,便又问道:“若是不想学这个,昨日的宴会上的东西,你们两人可有愿学的?”
说罢,她看向沈非衣,“这宫中无趣,玉凝又刚来,你总不能整日只带着她熟悉宫中,总要找些乐趣。”
沈非衣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致,便去问秦玉凝。
见秦玉凝对那四位公主奏曲的乐器有些兴趣,太后便吩咐乐府,亲自为两人设下雅间,供两人日后学习,还吩咐了要最好的乐师教两人。
太后这般,许是要将秦玉凝当公主来养。
一个是太后自小养大盛宠的嫡亲孙女,一个是祖父手握兵权的外孙女,这沈非衣都能看出来的意思,其他人更不是傻子。
沈非衣不知道太后是否要将秦玉凝嫁给沈裴,但她大抵能猜出来,秦玉凝上回那话——自是从漠北来了,便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
秦玉凝能来郢都,应是为了权衡朝中的势力。
虽说太后并未给秦玉凝封个什么郡主和公主,但见她如此同沈非衣形影不离,旁人在心里自然也有个衡量。
宫中最是人多眼杂,消息更是灵通,两人去乐府学习之事,不过半天便已经传开了。
司朗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他只觉得这秦玉凝从漠北来的正是时候,祝繁等几个大皇子的人如此被连根拔起,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人给补上去。
况且若是沈裴能娶到秦玉凝当太子妃的话,兵权在手,那沈君晔自然无法在与他们抗衡。
沈裴听了只是淡笑了一声,“舅舅这么想自然没错,可大皇子也是这般想的。”
司朗似是毫不在乎,他摇了摇头,“那又如何?如今这祝繁死了,翰林院被整治了一番,此番情景对我等极为有利。”
说着,他又蹙起了眉,抬眸看向沈裴,“那秦玉凝住的舒玲殿与东宫挨得如此之近,就证明太后是有心将这秦玉凝许给你的,你怎的就如此愚钝?”
“且,祝繁死了,沈君晔定不会善罢甘休,本来九公主便向着你,那大皇子对秦玉凝定是势在必得,这般大好机会,你应当好好把握才是。”
沈裴也不打断司朗,只听他说完后,便淡笑,“舅舅想多了,既然御史台察院都有两个大皇子的人,舅舅又怎么能确定,整个翰林院,不是向着大皇子的呢?”
“况且尚书令是公认的大皇子一党,中书令又是齐妃的父亲,横竖来看,对我们也是弊大于利。”
“......”
闻言司朗一愣,而后火气便蹭蹭往上涨,他被沈裴的话哽的说不出来,偏生又被这话气的想要破口大骂。
忍了又忍,他才深吸了一口,“你既然都知道这个理,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九公主带着秦玉凝几番来你宫中,你都避而不见,你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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