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横着一条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现在殷蝶可是惜命得很,拿过碗一口喝完,五官皱成了包子。
他亲手把蜜饯递到她嘴边:“等你养好后,我们就成婚。”
成婚?
殷蝶咬着那一颗很甜的蜜饯,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默默的吐出核:“不甜。”
“换一颗尝尝。”
公子晟又递过去一颗,她伸手捏住:“我的部下呢,他们现在如何了?”
他倒了一碗汤给她:“孤还以为你不会问,他们没事。”
殷蝶咬了咬蜜饯:“殿下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关于当年的真相,关于太子,关他们。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凉。
公子晟接着开口:“你可否还记得北大荒计划?父皇恩准了,凡是罪奴登记在册自愿前去,都能脱了奴籍。”
“当真?”
殷蝶眼中露出喜悦,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实现。
“孤承诺给你的事情,都会一一实现。”
他目光认真,似乎带着深意。
他们四目相对,公子晟继续说:“当年北越之战已经翻案平反,陈克伪造证据诬陷忠良,满门抄斩。”
短短一句话,把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说完了。
殷蝶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他:“那太子呢?”
太子才是主谋,陈克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无声的对峙,他们之间的裂痕又变大了一些。
公子晟说:“兄长一直对孤甚好。”
呵,殷蝶垂下眼睑:“是啊,骨肉血亲。”
公子晟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其实现在,殷蝶有些后悔。
如果她不选择这样一条刚烈的路来复仇,跟师兄路子甲一样入仕,徐徐图之。
到现在,太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可惜,后悔没用了。
她要活着,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
殷蝶把汤喝了,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此事其实并非我一人出力,还有冕之兄。”
公子晟想起这一整个计划,他就有些心惊,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那个清隽优雅的好友,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布置下一个陷阱,等着所有人往里面钻。
“许久未见兄长了啊,改天帮我给兄长挑一只烧鸡送过去,以表谢意。”
殷蝶缓缓发现,其实她也不是孤身一人。
身在牢狱,还是有人为了救出自己谋划算计。
其实这些阴谋阳谋并不厌恶不是吗?这就像她手里寒气逼人的剑,能救人,也能杀人。
以前是她太过固执了。
公子晟摇摇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血淋淋的一页,好像就这么轻轻揭过去。
可究竟有没有过去,只有他们才知晓。
你看,人终究都会演戏,戴上一层谁也看不透的面具。
公子晟最后让编制后的鲁营前往北大荒驻扎,这些人一向骁勇善战,收拾个悍匪流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