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臻夫人可真受宠啊。
以前公子身边从来没伺候的姬妾,还传闻殿下有断袖之好,宫里那位都急坏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年好不容易殿下身边有了一位神秘的姬妾,鲜少露面,即便在府邸都戴着帷帽。
可不知怎么的,那位姬妾消失了。
至于原由外人不得而知,从那以后,公子晟封了那个院子,鲜少露出笑容。
开春后,殿下忽然又带回来一名美貌女子,听闻是琅琊王家大公子赠送的。
这才破了之前公子晟跟张辉有说不清的传闻。
现在这位美貌的臻夫人颇为受宠,今早这样睡到近午时都未醒来,外面曾心悦公子晟的婢女,纷纷咬碎了银牙。
当然也有皇后的眼线,悄悄把这个消息传递回了皇宫。
一切悄无声息。
即便是回了这建康,她依旧无法放松。
在也繁华如梦的地方,黑夜下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是以点了安神香,她反而神经紧绷抗拒着深眠。
昨晚是因为公子晟在身边,她完全没有防备,这才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着了。
殷蝶摸了摸肚子:“几时了?”
“午时了。”
公子晟坐起身来:“想吃什么,我派人传膳。”
殷蝶张了张嘴,仰头看着他:“好吃的都行。”
他无奈摇摇头,果然在吃食上,她从来都不会吃亏。
两人磨磨蹭蹭起来,殷蝶看到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寂静的庭院中。
她甩了甩袖子:“殿下,今日在院中烤肉如何?”
好久她都没有在山野外烤肉,用长剑削着肉吃的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然也。”
公子晟走过去把门边的人拉回来:“你的发髻还未曾梳好。”
“娘们儿兮兮的发髻有甚好看?重死了。”
殷蝶气鼓鼓坐在铜花镜前,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顿时有些恍惚。
她其实并不喜欢看铜镜。
每次看到里面的自己,都会想起去世的母亲。
“孤给你梳。”
公子晟屏退的下人,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拿过梳子给她梳头发。
一下,殷蝶皱了皱眉头。
两下,她嘴角抽了抽。
三下,忍无可忍捂着脑袋:“殿下,照你这么梳下去,头要秃了。”
这人压根儿就不会,装什么。
“咳咳,孤不是有意的。”
公子晟有些汗颜,他这辈子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有梳过,更别说别人的头发。
不过,他想帮她梳头发。
举案齐眉,白首到老。
挽三千青丝,一生为她画眉。
殷蝶撑着下巴,缓缓说:“我不喜欢照镜子,每次都会让我想起母亲。”
公子晟的手一顿,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铜镜模糊,只是看轮廓的话,别人会以为是当年的那位洛姬。
可他最清楚,十八跟她母亲的性格是天差地别的远。
当年的事情,究竟隐藏了多少秘辛,他都不曾得知。
公子晟放下梳子,拿过头油摸在手上:“孤少时顽皮,多次被父皇责罚,你母亲还曾替孤求过情。”
殷蝶缓缓垂下眼睑,眼底的黑暗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