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成片的丝绸,白泽骞粗略打量一遍,发现哪怕是随便放在地上的布匹,都不是便宜的料子,心里暗暗感慨,于府的财力的确雄厚。
几人走的是绸缎庄的后门,前门是于家的布行,时辰尚早,还没开始做生意。而后面这里,绣娘们已经早早起来纺织了,就在进门不远处的一个单独隔出来的房间里,白泽骞扫了一眼,便看见不少人在里面忙活着,人影闪烁间,混杂着绣娘们相互之间的打趣俏谈声。
穿过一条回廊,便来到一处小院,于云笙一边回忆,一边努力介绍道:“这是何伯跟小炀的住所,和绸缎庄跟布行是分割开的。”院子里的摆设,布局,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品位清雅,仿佛住在这的只是一方游士,而非江南最大的绸缎庄的主事人一般。
“爹,姐姐来了!”小炀一到院子里,便大声地朝一侧喊道。
稚童话音刚落,右边的房门便被人从里打开,一个看上去比于老爷子小好些岁数的男人走了出来,但年龄也不小了,不过腰背还是挺的蛮直的。
“云笙带了客人来啊?”何伯搂住扑到怀里的小炀,笑着和于云笙打招呼。
何伯一身书生袍,留着微微泛着灰白色的长须,手里还握着一卷翻了一半的书,夫子气十足,也精气神的很,虽然眼角被岁月磨得不再光滑,一双瞳仁却依旧明亮,仿佛要把白泽骞看透一般。
于云笙亲切地挽住了何伯,抬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白泽骞,顺便把之前遇到他的经历给讲了。而听到白泽骞现在住在西厢房,何伯有些惊讶地捋了捋胡子,对于云笙道:“你爹娘他们知道吗?”
小翠儿直接没憋住,笑了出来。于云笙则是向何伯说了那天晚上宴席上白泽骞谎称吃素,差点没把于若花搞自闭的事情后,老先生差点没把胡子揪下来,放声大笑,看向白泽骞的打探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好奇和欣赏。
白泽骞也在和他相互打量,在这一小段时间里,他知道了两个信息。
第一,于云笙应该甚是信任何伯,两人的关系非常之好;第二,何伯似乎也不太喜欢于家大夫人的样子。
这想法一出来没多久,刚止住笑的何伯拍了拍于云笙的脑袋,道:“云笙啊,虽然昨晚的事情很解气,但是你也知道你大娘的性子,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万万不能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又数落欺负你一番。”
“嗯,我知道了,谢谢何伯!”于云笙甚是乖巧地道。
何伯又跟于云笙聊了几句,左不过是询问于阎老爷子的状况,腰伤好些没这样的问题。待到拿了于云笙挑好的花样,便出了院子去织房忙活了了,留下小炀和于云笙几人在院子里。
“小炀,你有什么想问白公子的就问呀,光盯着他看做什么?”于云笙抿了一口茶,笑嘻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