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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愈带着二七赶到门口的时候,九零正在里面和言淮对峙。
地上碎了满地的瓷片,二七瞧见这场景,吓得不敢进去了。
时愈扫了一眼那细金纹的碎片,自然知道这是那套名贵的茶具。
此时此刻,九零站在一地的碎瓷片中,摊开手,状似无奈:
不好意思,手滑。
言淮似乎是刚洗完澡,墨发上还沾着水汽,他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台旁,本来没有理会九零,听见时愈进门的声音才懒懒抬起眸来。
时愈和他对视了一眼。
言淮啪地合上书,一言不发地从窗台上走了下来。
闹够了没有,他看起来显然心情不太好,嗓音冷淡,把你的东西带回去。
这句话是对着时愈说的。
时愈莫名其妙,还有点不爽:怎么又骂我。
这下轮到言淮蹙眉了:哪里有骂你。
时愈:二七都告诉我了,你背地里说我坏话。
言淮转移目光,看了看躲在门后的二七。
二七在时愈背后,对着他瞪大眼睛,满脸无辜。
言淮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说坏话,都是实话。
时愈:。
言淮嘴里实在问不出好话,时愈只好对九零道:你怎么在这个房间里?
九零踩着满地的碎片走过来,那些精美而薄的瓷片在他脚下被碾得粉碎。
路过,顺便看看。他说。
时愈提醒他:这是言淮的房间。
这是伯爵的庄园,九零看着眼前的Omega,眉目温柔,伯爵不是说过,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吗?
时愈:万恶的玛丽苏原文。万恶的霸总语录。
二七有点不高兴,但是没说话,只是悄悄往时愈旁边贴了贴。
言淮望过来,清俊的面容上神情漠然。
九零:我不喜欢别人和我有一样的东西,所以想进来拿走,结果手滑了摔在地上。
时愈深呼吸,信他才有鬼。
言淮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窗台上,凉飕飕补了一句:如果手没有用,可以捐给没有手的人。
九零没有反驳他,而是认真看着面前的人。
时愈正微微低着头在思考,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时愈圆形衣领下洁白的一小片肌肤,平直精致的锁骨。
伯爵,九零难得放软了语气,手落下来,想握住时愈的手腕,你在生我的气吗?
时愈往后一避,九零握了个空。
他的眼神有一瞬极其阴森,但很快恢复正常。
时愈说:在生气。
九零意外地抬起眼,就连二七也奇怪地转头看向他,时愈蹙着眉,一字一句道:
乱跑进别人的房间里本来就是错的,不管我生不生你的气,你都要向言淮道歉。
时愈觉得这些AI实在是太不守规矩了。
一个言淮尚且不论,虽然毒舌,但好歹还是安分不惹事。但九零和二七,给他的感觉都太奇怪了,他真想马上去研究一下如何让自家的AI正常一点。
至少不要整天阴沉沉地搞小动作,或者哭唧唧地赖在自己怀里撒娇。
二七那点小心思,时愈心里还是清楚的。
那样的小手段太拙劣,在瞧见言淮房间里碎片的时候,时愈就清楚了他的目的。
九零沉默片刻,才开口:伯爵要我,对他道歉?
时愈看向言淮,对方正垂着头看书,感应到时愈的视线,他心不在焉道:随意。
快点离开房间就行,我没耐心听虚伪的废话。言淮说。
时愈:
这位特立独行的AI,真是半个台阶都不肯下啊。
九零居高临下道:我不会对他道歉。
时愈毫不意外。
他的神色也随之冷淡下来,别开脸:那你回去吧。
九零反问:伯爵不和我一起回去?
时愈:我还有话要和言淮说。
九零僵硬地勾了一下唇角,点点头:好。
二七还想黏着不走,结果被九零面无表情地扯着胳膊拖走了,临走前还眼巴巴地看着房间里。
时愈松了一口气,反手将门关上,就听见窗台上的言淮轻飘飘说:
我以为,对你自作主张留下的行为,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时愈没好气道:闭嘴。
言淮:?
故意的?时愈非常不耐烦,他本来脾气就算不上好,压到现在已经是满腔烦躁了:九零进你的房间,你就干坐着请他砸东西?
言淮的目光压根没从书上挪开。
这不是正和他们的意么?他语气淡漠。
时愈注意到他用了他们,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二七把祸水转嫁给你,你就接了?
你不是很牛逼么?
时愈的脸都微微红了起来是被气的,他本来就白,这样看起来那抹绯色更加生动可爱,不是我说一句话你就要怼一句吗,怎么现在等着挨打了?
言淮按在书页上的手指一顿,终于抬起头来:
很生气?
时愈怔了怔。
很焦躁?很不满?觉得整天都被闹腾,很委屈?
言淮字字逼人:觉得所有人都在无理取闹,事事都要来麻烦你?
时愈:
言淮翻过一页书,冷冷道:这些可是你自找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正当言淮以为时愈又会像曾经一样,和他大吵大闹,甚至恼怒地砸东西时,就听见那人说:
你弄错了。
我并不是在抱怨,时愈说,我只是不理解今天发生的事。
言淮蹙起眉,直觉想要反驳,时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道:
我也确实是不喜欢九零和二七的做法,甚至希望能更改他们的控制系统,让他们正常点。
但更让我奇怪的是你。
时愈走近言淮,望进他隐隐蕴着幽蓝色泽的眼眸里,问:明明很骄傲,又为什么要让九零踩在你的底线上?
言淮绝不是个随和的人,相反,根据时愈的观察,他骄傲自负,有着严重的洁癖,房间井井有条,能体现出主人强烈的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