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静姝又回到了她那座复古小四合院。
看着愈发古意盎然的小院,静姝竟觉得恍如隔世。
倒也不对,无需“恍如”,确实是隔世了。
静姝惦念她的蠢狗,梦中画面便是一转,直接转到了卧房。
卧房里,眉清目秀的姑娘带着她所不熟悉的柔婉对着电脑在笨拙的用二指禅敲字,她那条蠢狗便堆在那“姑娘”脚下打盹儿。
静姝有心看一眼电脑界面,寻些蛛丝马迹验证心中的揣测。
然而,不待梦中情景再次切换,她便被仿若坠入岩浆一样的炙热烫醒了。
睁开眼,再不复她的复古小四合院,身下依旧是放在现代价值数千万的紫檀拔步床,眼前依旧是喜庆的大红锦被。
锦被上,鸳鸯戏水栩栩如生。
而她在此间世界白捡的“鸳”,此时正把她抱在怀里,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两条胳膊似是两条钢筋似的、紧紧地箍着她,再不复素日里的规矩睡姿。
那把她烫醒了的炙热,正是来源于这只“锁”住她的“鸳”!
也不知道这个三天两头吐血的美人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静姝使出浑身解数连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
挣又挣不脱,唤又唤不醒,病美人烧的似乎都在说胡话了。
静姝只得扬声叫值夜的丫头:“立春!白雪!”
两个大丫鬟披着青色短袄急匆匆闯进来,瞬间红了脸。
静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挣动间,她与谢瑾年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和着现在这姿势,难怪两个黄花大闺女害臊:“白雪去使个小子请蔺郎中去,再打盆井水进来,立春过来帮我拉开少爷!”
白雪磨蹭了一瞬,边穿短袄边往外疾走。
立春上前,跪在床边,帮着静姝去掰谢瑾年的胳膊,却是先被那滚烫的温度唬了一跳,再去看谢瑾年的脸色,便见她家少爷素日里总是苍白的脸色竟已是酡红一片:“少夫人,少爷烧得厉害,可是要遣人往荣华堂里报个信儿?”
“不必。”这一声却不是静姝应的,而是谢瑾年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