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眉头微抽,暗自私语。
还真是蛇鼠一窝。
我这边倒也有个故事,是一个大妖怪告诉我的。貌美娘子笑意妩媚,摇晃了下身子,她凑到书生面前,勾了勾手上的铃铛手镯。
俏书生,可要听听看。
书生不慌不乱,小娘子若是行止端正,小生愿听一二。
娘子依旧扭着腰,冷冷哼了声,转眼却是拿出一面小镜,得意洋洋道:这是我老祖奶奶赐我的,她的幻术施的极好。
书生被那镜子一照,便被吸了魂魄,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妖怪窟,里面可谓群魔乱舞,勾人魂魄。
加柴,煮血。
上祭品。
高台上,有一大鼎,云雾缭绕,其上盘坐着一大妖,人身蛇尾,黑色鳞片铺就的蛇尾不时滑动。
当年,那无名道人,正是以此法趁得我族青龙君,化人登仙时,让那陈国之君陈升毒倒了他。抽其魂魄为灵,将他一身之骨,血,肉,引天雷之火,用鼎练了七天七夜。
那剑出世当日,群妖震慑,万魔恸哭。千年道基,仙人灵骨,可恨啊,便这样成了他人的登仙梯,做了那踏脚石。
书生怔住,他自是看出这镜子,所现场景并非幻境,而是将当年亲眼所见的场景照出。
那台上蛇妖,面容妩媚,吐出猩红的舌头,卷了卷,眸中神色难辨,转而看向书生:哪来的小妖,竟敢擅闯灵蛇谷!
书生手持心剑,一剑斩去虚妄,退出镜中。
庙内,貌美娘子口吐鲜血,盈盈倒下,现出原形,鲜红的衣裳里爬出一条黑色的小蛇。
书生拔剑,将其斩断。
老和尚嘴角抽搐,干看着这一幕,心颤颤说不出话来。
怎么,她那镜子,不知吞了多少活人,里面全是冤魂。
我不能杀了她吗?
书生徐晃,再次出剑,向那空中的镜子横劈下去。镜片碎的一地,无数灵魄萦绕此处。
老和尚闭目,只念往生咒。
书生笑面盈盈,直言问道:老和尚,可是妖?
老和尚吓得半死,手指哆嗦。
他是一只老鼠化做的妖怪。半点修为没有,全靠幻术偷些香火过活。
雨过天晴,书生背上行囊,将竹剑收起,施然离去。
湖边,早有小舟等着。
一清秀可爱的小童儿立在芦苇杆子上问:哥哥,为何不斩了那鼠妖。
他手上未曾沾惹人命,勉强算是个胆小,不害人的妖怪,暂且便饶他一命。
哥哥,你犯懒了。
我是去盗剑的,可不是专门去斩妖除魔。
你才不想盗剑。童儿嘟囔了几句,轻轻一跃,便消失了。
虞迟念了几句自己的台词,他在想怎样用声音更好诠释角色。这个妖怪,他不识人心,童趣可爱,前期是个调节气氛的小古板。
后面,却很有几分诡异。
原本他天生记忆溃散,在竹剑中呆了百年,以往一日只有一日的记忆。直至书生选剑时,他认了主,逃出竹剑,这才能记住东西了。
吃了九面狐的妖丹后,他灵力暴涨,妖气四溢,行事也偏激起来。
虞迟对着镜子,微微调整着表情和神态,直至那镜中人神情阴郁,如鬼魅,偏偏有股无心无情的茫然。
这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人,不是妖。他沉咛着声,吐出这段台词。
原来,竹妖随着时间,慢慢有了一些过去的记忆。他恍惚记起,他乃一介凡人,突遇大火,醒来之后便附身在竹子上。
后来,便是在竹剑中的浑浑噩噩时光。心中唯念着,妖怪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人呢?
人却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转眼便到了出发时间,希芸的代言人的确谈了下来。不过,广告宣传片正式拍摄的时间依旧未曾定下来,估摸还有一大段时间。
经纪人说让他片场好好表现,到时具体拍摄时让导演通融一二,请个二天的假。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来谈。
虞迟迟开玩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到达导演的最高标准。好好表现也有等级,难办啊。
经纪人便笑他:你就给我装吧。
西南省,片场依旧连轴转着。开机不过一个月,目前的戏份基本是拍着幼年男主家乡村落的事。
这部分戏份,基本穿插在片中,作为回忆,补齐着设定和人物来源。兼有不少林中打斗,谈玄论道场景。
我不服气,凭什么就他能行,我就不行?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我就不懂了。导演也不告诉我,我想改都没地方改。
休息间,一个耳边碎发编成小辫,缠绕着红绳,身穿红白相间的长衫,清秀的男孩脸上满是不服输,气势汹汹。
他身边坐着个女人,明艳妩媚,她正伸出白皙纤细的指尖,满不在意的涂着指甲油。
听到这话,无比轻蔑地回了句:机会我给你争取了,你把握不住怪谁。来之前亏我还指点了你,你倒好演来演去,把个角色演没了。
姐,你怎么尽帮着别人说话。章璇更气了。
那叫事实。
姐,我哪里懂导演的想法。
行了,导演已经看在我面子上,各种指点你了。你把握不住,能怪谁?
他人今天就来。导演下午就安排了场戏,你若不服气,当面看着就是了。不过,顾导的眼光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章璐行事慢悠悠的,倒是不慌。
这电影,按照戏份,她是绝对的女一号。角色亮眼,人设丰满,造型好看,不管如何成片出来肯定吸粉。
不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自己推荐的演员不符合导演要求,进了组还被刷她这面子搁哪儿放。
虞迟是睡足了,才到的片场。
导演那边正排着戏,也不废话,直接让着场务把他直接带到了化妆间。剧组筹备齐全,两位主演有着自个儿的单独化妆间外,几个戏份少些的配角则是共用一个大的化妆间。
他今天的戏份,也不多,是文戏。
只是,拍摄的场次却是中段偏后的剧情。化妆师依旧是原来试镜时的那个小何,见了他便惊呼道:帅哥,几天不见,怎么又瘦了。
你上次不是嫌弃我脸不够小,给我打了不少阴影。虞迟逗她说。
我算我当时失手,导演过后还和我商量,让我下次别画的那么尖,弄得和蛇精似的。小何略有些不好意思。
虞迟起身,他身上套了件青色的长衫,相比上次试镜的那款,这件则更加的复杂精致,袖口和衣襟都绣了暗纹。
我是蛇精啊。
他眉眼弯弯,笑的十分纯良。
片场,他走出来时,众人都有些呼吸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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