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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出宫,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朱颜记住那个声音,等那人走后,人贩子进来,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忍着对方微眯着眼的猥亵目光,她不等对方开口,强作镇定出声道:“你可以拿我向安北都护府都护苏一泉勒索一笔大钱,你要两百贯钱,不,哪怕三百贯钱,他也会乖乖送上。”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更新,么么哒,另外,狗皇帝不接受高昌王女,纯粹是因为他认为对方不够漂亮,就这么简单。
不愿相信
“安北都护府的钱, 老子可不敢拿。”
“那安北都护府的人,你就敢收?人都敢收了,还不敢拿钱?”
“你是安北都护府的人?”
朱颜看出对方的迟疑, 尽量使自己声气十足, “是。”
如果容貌没有暴露,她还可以与对方周旋,路上再伺机逃脱,但如今容貌暴露, 对方自进来后,满脸猥琐之态, 盯着她, 眼里的兴奋与垂涎之色毕露。
她只能用身份震摄对方。
又说道:“你现在把我送回安北都护府,我能保你此生富贵荣华, 不然, 你出不了安北都护府及下面的六城,我死了,你也会死, 你的家人也会死。”刚刚房间的门打开,外面天色还很亮,所以朱颜才肯定, 她还在安北都护府的辖区内。
“就是死,老子也想做个风流鬼,美人,绝色美人, ”那人直接上手, 手背在朱颜的脸庞上, 从饱满的额头蹭到精巧的下颌处, 皮子娇弱,他粗手一刮,留下一道红痕,手底的细腻,令他啧啧出声,y1心大作,哪还管什么生死富贵家人。
他俯身抱住朱颜,掐着朱颜的脸庞,似奸邪般笑出声,“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你这样好的货色,老子睡了你,就是在富贵乡里走一遭,还要什么别的富贵。”
美色使人头昏。
何况,这样的金玉美人,非富贵窝里养不出来的。
朱颜强忍着脑后勺传来的巨痛,脸上的疼痛,还有心头的惧怕、恐慌、不适、恶心,手脚发凉,却不得不提醒自己冷静,再冷静,一定要冷静。
此刻,她的任何挣扎行为,只会给对方助兴,瞧着对方丑态毕露,满脸y1邪之色,在对方亲过来时,突然间,展颜一笑,还笑出声来,“要我陪你睡,总得把我手上和脚上的绳索解开吧。”
那人见了,脸上多了一份痴态,两眼发直盯着朱颜,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眼里多了一丝警惕,发问道:“你愿意?”
“我不愿意。”朱颜摇了摇头。
“也对,你伺候的都是贵人,估计都没见过老子这样的粗人。”那人倒露出释然了,提防心也放下,对方要是愿意,他才会觉得奇怪,手往朱颜胸口摸去。
“这样不舒服,你先给我松绑。”朱颜扭开头,咬牙高声道:“就算我松绑了,你是男子,力气大,我大腿还没你胳膊粗,你怕什么,还担心我逃出去不成。”
“知道老子力气大就好,老子是风1月场上的常客,等会儿保管让你爽。”那人在朱颜胸口捏了一把,倒是转手去解了朱颜手上脚上的绳索,像朱颜这种富贵窝里出来的娇软娘子,他一手就能制止住对方。
朱颜手脚能动后,来回转动了下,脸上含笑道: “但愿你有些真本事在身,就算被强,我也希望自己舒服点。”
一听这话,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喜欢,老子竟看错眼了,原来是个y1娃1荡1妇。”说着,俯身而上。
朱颜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能忍的。
尤其是在男女1交1欢之事上,可是在对方的脸贴过来时,发黄的面颊上油腻腻的,更有几处黑色的斑点,不知是痣,还是脏1污,一对三角眼,笑起来眼角越发松弛,使整张脸变得越发丑陋狰狞,还有肥大的身子,如同这间屋子里般,散发着一股恶丑味。
这一切都引起了她生理上的不适。
几近于恶心呕吐。
朱颜想着,她大约是被狗皇帝给影响了,也成了一名颜狗。
在自己呕吐之前,在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气息贴身前,朱颜却再也忍不住了,抬腿一脚猛地朝对方胯间踢过去,自上次踢过一次狗皇帝,她后来还研究过几个方向,只是没法亲自实验。
这回一伸腿,几乎是下了死力,没有任何保留。
啊地一声尖叫惨呼,震破耳膜,房间里早已缩在角落里的十六个小孩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朱颜趁势要起身,不防被对方伸手啪一巴掌拍倒在地。
“你这个贱人,死婊1子,你等着,老子要宰了你,不,先奸再宰。”那人捂着下身,脸色极其痛苦地咒骂。
朱颜痛得脸颊发麻,没管对方的叫骂,她要趁着对方暂时站不起身,先把对方撂倒,她扫了眼屋子,只有一条短板凳,她咬牙爬起来,去拿短板凳,只是刚拿到短板凳,外面传来的叫唤声。
“侯三,你怎么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头男子出现
', ' ')('在门口。
“刘四,快,快帮我把这个死婊1子绑了。”侯三恶狠狠地瞪着朱颜。
刘四看了眼侯三的样子,奚落道:“我刚还劝你悠着点,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身上。”转头,盯向朱颜,目光极其冷漠。
在听到叫唤声那一刻,朱颜就知道糟了,她竟一时忘了,这种拐卖人口都是有团伙的,绝对不止一人。
这一刻,她很绝望。
因此,朱颜在刘四靠近前来抓她,威胁她放下短板凳时,抄起短板凳不管不顾朝对方脑袋上砸去。
“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打死你。”刘四闪躲不及,被人击中脑袋,他头一回碰到这种硬茬,根本不被威胁所动,脑门上疼痛,令他清醒,一把夺过短板凳,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又踢了两脚。
朱颜摔倒在地,脸上没了痛感,脑袋嗡嗡作响,胸口痛得爬不起来,只看到对方脑门上鲜红的血汩汩往外流,眼前一片血色,在对方又要来踢她时,下意识想闪躲,不知是不是眼前出现了幻觉,有一队人,从外面冲了出来。
有好几个,手脚利索,很快把刘四给撂倒。
侯三已经跪地叫喊求饶了,“好汉,各位好汉……”
朱颜脑袋晕得厉害,已听不到太多的声音,最后昏过去前,听到几句不相干的对话。
“……头儿,这是嫂夫人?”
“不是。”
“仔细看,比嫂夫人瘦些,长得倒挺像的,不会是嫂夫人的姐妹吧,要不介绍给我……”
遇到熟人了?
——
安北都护府的天,如同塌了。
苏一泉跟在皇上身边十余年,头一回见到皇上在人前失态,抛下政事不管。
当时,皇上正带着他与都护府下的各州防御使讨论军事,侍中令狐游、右仆射尚全以及中书舍人成端皆有列席,不想杨新突然闯进来,禀报说:许公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皇上抬头问道。
杨新走了过去,走到皇上身侧,凑到耳畔,低声回禀。
杨新的声音很轻。
苏一泉离得近,也只听到‘布庄’、‘人不见了’几个零星字眼,苏一泉心头微慌,因为他清楚许公子便是朱元妃。
苏一泉瞧着皇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跟个煞神般,杀气腾腾,几近暴走,“都是死人呀,什么叫不见了,脑袋全别要了,一群废物,备马,朕现在过去。”站起身,扔下满屋子的臣子往外冲。
冲出门口,才停步脚步,倒退回两步,看向满堂臣子,声音极冷厉道:“散了。”然后抬头喊苏一泉,“即刻起封锁府城所有城门,城中实行戒严,所有人员不得窜动,违令者一律就地斩杀。”
“再安排两千人去沈记布庄,把沈记布庄所有人都抓起来,以沈记布庄为中心,对邻近五个坊间,照着户籍薄册进行挨家挨户抄查,寻找许公子,抓住任何多出来的可疑之人。”
苏一泉赶紧领命。
皇上转身就跑。
屋子里的臣子都被皇上的雷霆威势给吓蒙住了,皇上一走,才陆续回过神来,右仆射尚全皱了下眉头,“许公子天天在城里逛,能出什么事?”
令狐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先跟过去看看。”皇上刚才暴走的样子,整个人狂暴得仿佛一柄出锋的利刃,随时要杀人。
同时跟过去的,还有巡边安抚使许节。
另一边,皇上冲出去,看到跪在外面的吕余,抬腿就朝对方心窝子踹了两脚,骂了句废物,“你最好保证,她无事。”然后没作停留,到府门外,令左吉安在前面领路,又让任法善带人跟上,一路快马疾行赶到沈记布庄。
他是不相信,阿颜不见了。
安北都护府的府城,是军事重镇,有两万边军驻守,另有他特意拨给苏一泉的两千羽林在城中,所以,他才会放心地让阿颜在城中游逛。
皇上站在一幢两层楼高的布庄前,一间小小的布庄里,所有人都告诉他,阿颜进去后不见了,那位辛黄花说,阿颜见了她就离开了,可黄如意黄吉祥以及王婆子都说,没见阿颜出来。
“谁让你们在外面的?”
皇上冷冷盯着黄家姐妹,“朕记得,朕有说过,在外面,让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为什么让她单独进去?”
“你们最好保证,她无事。”
皇上盯着布庄的布局看,从门口到织房,就隔了一间铺面,一条长廊,有事喊一声的事,都能听到。
要么是熟人带走,要么是阿颜主动离开。
第二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愿接受,“你们仔细回想下,自来府城,她见了哪些人,在哪个铺子多坐一会儿,好好想,别漏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地方。”
黄家姐妹吓得不行,黄如意已瘫倒在地,黄吉祥壮着胆子一个个说,随着她说出来的每个人每个地方,都让一旁的任法善给记下来,然后派官兵去抓人。
最后,王婆子犹豫了下
', ' ')(',还是提到了林娘子。
“她还在府城?”皇上一惊,抬起头,森冷的目光直射向王婆子。
王婆子吓得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最近几天,公子出门,都有遇见对方。”
“好胆子,朕让她走,她竟还敢留。”
皇上说完,两眼微眯,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锋芒,吩咐任法善,“你亲自带人去抓林娘子,同时把胜州刺史袁义抓起来。”
任法善没有任何迟疑,领命而出,好似要去抓的不是一个正四品的朝廷重臣,而是一个普通人。
皇上跑进布庄,发疯般找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见阿颜的身影,布庄的人已全被官兵抓了起来,包括店里的东家。
他依旧不愿相信,阿颜不见了。
直到侍中令狐游过来,皇上才稍稍恢复些理智,不能这么无头苍蝇,从吕余他们发现人不见,又在这里找到了两刻钟,之后再禀报他。
到此刻为止,人已经消失半个时辰了。
从这里到最近的城门口,只需要一刻钟。
封城还不够。
皇上看向令狐游,“你去给苏一泉传个话,废止安北都护府六州内所有现行过关文书,再制定新的过关文书,即刻起,所有出行过关,必须到都护府办理新的过关文书,一人一份,否则概不许通关,并逮捕到都护府审查。”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得在安北都护府区域内流动。
令狐游听了,却觉得不妥,“陛下,如此一来,事情就闹得有点大了……”
“朕没觉得大。”皇上大喝一声,打断令狐游的话,就算人出了府城,他也不能再让人出安北都护府,“再和张素说,两千龙武军,一千人在府城外搜索许公子的下落,一千人去六大州城的地域控制关卡,抓住一切可疑人员。”
令狐游见劝不住,只得应声唯,主动领命,“城外搜索,微臣亲自去跟着。”至少,他见过朱元妃真容,他怀疑朱元妃失踪,很有可能是真容暴露。
皇上颔首应下,又看向巡边安抚使许节,“你是地方刺史出身,子进不在,你接一下审讯的工作,所有抓起来的人,都给朕好好审问,许公子去了哪?”
子进是丘于扬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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