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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膝盖上绑了厚厚的棉垫子, 跪得久了也不舒服。薛筱筱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借着更衣去了偏殿。
她走得不紧不慢, 活动着僵硬的膝盖。偏殿里有两个房间供女眷休息,薛筱筱慢慢走过去,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人说话, 她脚步一转,进了另外一个。
两个房间的布局是一样的,都有妆台铜镜, 靠墙的高几上供着梅瓶,屏风有有个软榻。薛筱筱没去软榻,她坐在屏风外的椅子上,两只手揉着膝盖。
揉了两下, 薛筱筱停下了手指。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妆台、高几、软榻……一切都正常,屋里也没有熏香, 她的身体也没有中了药的感觉。
薛筱筱绕过屏风, 回到了八仙桌旁。她的目光一凝, 桌子上摆着茶杯, 整齐地放在红漆托盘里,显然还没有人用过,但是茶壶却不见了。
那托盘上空着一大块地方,就是原本放茶壶的。不大可能是宫女忘了把茶壶拿来,因为她们但凡奉茶都是这样托盘带着茶壶茶杯一整套的。
虽然茶壶不见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但薛筱筱还是决定小心为妙,她在宫里已经遇到过很多次麻烦,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不对劲,最后都有可能是别人的阴谋。
刚刚站起身走到门口,薛筱筱就听到外面传来噪杂的人声。
“……臣女听到那个房间里有人争吵,好像好动手了。听起来好像有顺妃娘娘的声音,臣女敲了门又无人应,很是担心。”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带着种特有的冷清。薛筱筱一瞬间就想起来了,这是华秀桐,也是刚才她来到偏殿时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说话的人。
多次的危机已经让薛筱筱养成了准确的直觉,她不用往外看,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飞快地在屋里环视一圈。刚才她已经找过了各个地方,都无异常,只有桌上的茶壶不见了而已。
大桌……
这是一张很大的八仙桌,桌上覆着桌幂,华丽精美的布料一直垂到地上。薛筱筱弯腰拉起桌布,往大桌下看了一眼。
薛姗姗蜷缩在大桌下,双眸紧闭,无声无息,看起来已经死了。她的后脑红了一片,一个沾了血的茶壶扔在她的身边。
薛筱筱的手指紧紧地揪住了桌幂。
这个屋里只有她和薛姗姗,做为发现尸体的人,她一定会被人怀疑。更何况华秀桐还在外面说听到这个房间里有人争吵乃至动手。
薛筱筱顾不上去想这是提前布好了局等着她,还是别人误杀顺妃之后刚好让她赶上,她只知道华秀桐已经把她堵在了杀人的现场,并且带了很多人前来见证她这个“凶手”被抓现行。
脚步纷沓,从偏殿大门处过来,听声音来的人不少。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建昭帝,他神情阴鸷,眉间的皱眉刻下深深的川字,嘴角微微向下耷拉,昭示着这位一国之君的心情很是不好。
用些手段杀了皇后,他并不后悔,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二十年的发妻,这几天他一直没能睡好,一会儿梦到皇后瘦得像个骷髅一样,痛骂他无情无义,一会儿梦到太子浑身是血,哭诉自己太过委屈。
本来让朝臣带着嫡子、命妇带着嫡女来哭灵,是想着人多些,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哭灵的第二日就敢闹出事来。都是有品阶的命妇,不好好的哭灵,竟然还跟他的顺妃打起来。
建昭帝的脑门突突直跳,觉得心里有股压不住的邪火,血液在身体里乱窜,好像要冲破束缚喷涌而出似的。
他沉着脸进了偏殿,身边是魏贵妃,她神色略有些不安,毕竟是皇后的丧礼,她不想出任何差错。而且顺妃可是她们的眼线,她还希望顺妃在建昭帝身边一直受宠,一点儿也不希望她因为与人争吵惹得建昭帝厌烦。
身后跟着宁王和安王,因为是华秀桐去喊的人,华阁老也跟来了。倒是太子和太子妃还守在皇后的灵前。
裴琅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华秀桐,他从未见过她那样慌张的样子,又是刚刚表过“心意”的,加上她提到了顺妃,自然要跟过来看看。
裴无咎手指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顺妃与谁争吵他并不关心,最关键的是,恰恰在此时,他的小王妃不见了。他也知道女眷这边会借着如厕休息一会儿,薛筱筱也跟他说过,按理说她离开片刻也没什么,但恰好在这个时候,华秀桐惊慌失措地跑出来说什么有人争吵动手。
一行人带着宫女内侍,浩浩荡荡地进了偏殿,来到华秀桐说的房间门前。
“去敲门。”魏贵妃示意一个宫女。
建昭帝径自上前,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 ' ')('屋里安静无声,薛筱筱单手支着额头,手肘搁在桌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巨大的动静,慢慢抬起头来,见来到人是建昭帝,她慌忙地站了起来,福礼道:“父皇,儿臣走到这边的时候头晕得厉害,就坐在这里歇上一下,并非有意躲懒。请父皇恕罪。”
她脸色很差,一个福礼摇摇晃晃,显然是真的很不舒服,杏眸中含着一丝泪光,往日红润的唇瓣也苍白得毫无血色,轻轻抿着,唇边的小梨涡无精打采。
“快起来坐下!”建昭帝满腔的暴躁突然就消下去了。
薛筱筱扶着身边的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坐,看看来的这一群人,问道:“父皇,这是……在做什么?”
建昭帝踱步进了屋子,身后的人也呼啦啦跟了进来,裴无咎顺势到了薛筱筱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她软软的掌心,她的手有轻微的颤抖,裴无咎稍稍用力握住,低声道:“没事,我来了。”
裴琅惊疑不定。
他记得分明,刚刚他离开的时候,华秀桐还留在这个房间,怎么过了一会儿,倒成了薛筱筱在这里?而且华秀桐说她在隔壁听到顺妃和人争吵的声音,且不说为什么华秀桐无缘无故地换了个房间休息,本应该争吵的顺妃不在,屋里却只有薛筱筱。
她的脸色那么差,是出了什么事吗?
建昭帝进了房间,左右看看,又绕到屏风后面。
屋子只是用来歇息,屏风后只放了软榻,没有床更没有床帐之类,一眼就能看到底,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回身扫了华秀桐一眼,“你说顺妃在此与人争吵,顺妃的人呢?”
“这……”华秀桐迟疑地看向薛筱筱,“安王妃,顺妃离开了吗?”
薛筱筱一手扶着裴无咎的轮椅,借着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被裴无咎握在掌心,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的薄茧擦在她的手背上,粗糙的感觉,带给她安心。
“我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顺妃。华姑娘所说的争吵,我也没有听到。”薛筱筱静静地看着华秀桐,此时她已经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华秀桐知道这里有薛姗姗的尸体,她故意躲在隔壁的房间说话,让她只能进这个房间。
至于顺妃是华秀桐杀死的,还是华秀桐只是碰巧知道大桌下的秘密,薛筱筱不是很确定。而且,她也不知道,华秀桐是随机地陷害来到这个房间的
八仙桌下, 什么都没有。
华秀桐惊呆了,她十分确信薛姗姗的尸体就藏在这八仙桌下, 还有那把沾了血的茶壶,可现在,为什么都不见了呢?
杀薛姗姗是一时激愤, 但她并不后悔,宁可手上染血,也不能让薛姗姗到建昭帝那里告密。那个时刻, 她别无选择。
杀了薛姗姗藏好尸体之后,她倒是有选择的。
第一,她可以假装无事发生,若无其事地回到皇后的棺椁前继续跪着, 直到多日后顺妃的尸体被发现, 但到了那个时候,进出偏殿的人很多,谁也不知道顺妃到底是谁杀的。
第二, 她也可以求助魏贵妃, 魏贵妃执掌后宫, 处理一个尸体不是难事。而且魏贵妃跟顺妃品阶相等, 两人应该天然敌对,更何况她杀薛姗姗还是为了裴琅,只要她开口,魏贵妃肯定会帮她。但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让裴琅知道自己杀了人。
除此之外, 她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把这件事栽给别人。
只是这样一来,她自己也会暴露,比起无声无息地就这么离开,风险更大。
华秀桐换到另外一个房间,犹豫了很久,本来已经想好了若无其事地回去,可在她看到偏殿大门处进来的安王妃的时候,突然又改了主意。
裴琅对安王妃那隐秘的心思……不不,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安王和裴琅的敌对!对,她是因为皇子们夺嫡险恶才对安王妃下手的,绝对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
这样安慰着自己,华秀桐在薛筱筱走过的时候,对着空气说话假装屋里有人,等薛筱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她飞快地溜出偏殿去喊人。
因为是给哭灵的女眷准备的休息处,这个偏殿离灵堂十分近,华秀桐确信这一个来回薛筱筱什么也来不及做,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八仙桌下的秘密。
原本以为是人账并获,可现在应该好好待在八仙桌下的尸体却不翼而飞。
“这、这怎么可能呢?”华秀桐震惊得盯着空空的桌下,“顺妃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在桌子下面?华姑娘怎么如此肯定呢?”薛筱筱被裴无咎抱在腿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闻着熟悉的雪松冷冽味道,她的精神终于恢复了一些,虽然头还是很疼,但好歹呼吸能顺畅了。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平时看起来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娇媚,此时盯着华秀桐,却带上了几分凌厉。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华秀桐脸色一白,“不不,我是说顺妃应该在这个屋里才对。”
薛筱筱笑了一声,
', ' ')('“哦。”
她这样意味不明地一笑,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
魏贵妃在宫里二十年,争风吃醋相互陷害的事情见多了,根本不用问她能猜出个大概来,唯一想不通的是顺妃到底怎么了。
裴琅脸色阴沉得厉害,俊逸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桃花眼也垂了下来。
顺妃,华秀桐,还有……她。
这件事涉及到的三个人,他一个都不想伤,可显然她已经伤了,刚才她站在那里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扶住她。
现在她窝在裴无咎的怀里,脸色倒是好了几分,可他的心却更痛了,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戳了几下似的。
建昭帝已经不耐烦了,魏贵妃察言观色,笑道:“顺妃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兴许跟安王妃一样,身体有些不舒服去哪里歇息一下,过一会儿自己也该出来了。”
众人离开偏殿,华秀桐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的冷汗,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她不知道顺妃到底去了哪里,是薛筱筱藏起来了,还是顺妃没死,自己离开了?
不管是那种,都是她不能承受的结果。
如果人赃并获,薛筱筱自身难保,顺妃已死,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现在,如果顺妃没死,必然要跟建昭帝告状,到时候她伤了顺妃,再加上诬陷安王妃——
几乎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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