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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静禅咬着唇发了一个时辰的呆,最终还是决定不把安王府的消息泄露给皇后。
安王府表面上什么都没发生,但下人们全都小心翼翼,不敢犯一丁点错误。
裴无咎想避开薛筱筱,但总有些场合是要两人一起出现的,比如赏月宴。
以往的赏月宴都是皇后主理,她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皇后,各处安排的全都是用熟了的老人,处理宫务自然轻车熟路,一个小小的赏月宴根本不在话下。
这一次的赏月宴却是魏贵妃主理。
皇后和太子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出来行走,但两人刚刚“病愈”,太子手上没有差事,六宫宫务也没有回到皇后手中。
魏贵妃摇着团扇,顶着大太阳来了凤仪宫,饶是两个宫女给她撑着大大的华伞,她还是走得热津津的。
用香帕拭了拭鼻尖,魏贵妃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赏月宴还是您来主理吧,臣妾代管了这几天宫务,左右支绌,颇为头疼。平时尚且如此,赏月宴臣妾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她倒也不是自谦,虽然在这后宫除了皇后她就是
宫门处安排了不少宫女内侍, 引领来宫宴的高门显贵进入皇宫。
这次没有裴无咎在身边,薛筱筱一个人跟着小宫女穿过长长的巷道。
走着走着, 薛筱筱停下了脚步。
小宫女忐忑地揪着衣角,“安王妃怎么了?”
薛筱筱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去御花园呀。”小宫女的声音有点抖。
薛筱筱笑了,“这不是去御花园的路。”
小宫女脸色一白, “可、可是走这边会比较近。”
“是吗?”
薛筱筱抬眸,望向她们前行的方向,花木稀疏, 红墙青瓦有了斑驳,分明是越走越荒凉。
她看的书里面主要是讲太子妃方知月的故事,皇宫也是主要的活动场所,提到的次数很多。薛筱筱私下里画了一幅地图, 每来一次皇宫就完善一次。
她已经来过两次皇宫, 一次是去凤仪宫,后来又被魏贵妃带走,还有一次是直接进了御花园, 之后又去了凤仪宫和龙极宫偏殿。
两次走的路虽然不尽相同, 但皇宫的大致布局薛筱筱心中已经有了数。
小宫女带她走的路虽然之前没有走过, 但看方向分明不是御花园, 看周边景色萧瑟,应该是废弃无人的宫殿。
薛筱筱又仔细看了看小宫女,她来皇宫都比较留心,这个小宫女之前没有见过。
“我怎么觉得越走越远了呢?”薛筱筱抬手一指,“御花园不是在那个方向吗?”
小宫女明显颤抖了一下, 抓着衣角的手指骨节都泛白了,说话也开始结巴,“奴奴奴婢是想着走走走这边更更更……阴凉,对,更阴凉!”
慌乱之下她终于想好了借口,说话也利索了,“安王妃,您看太阳这么大,您的皮肤像雪一样的,奴婢是担心把您晒伤了,这才带您走这边。”
薛筱筱慢条斯理地看了看周边的花木,“我觉得这边的树木更稀少,要说晒的话也是走这边更晒。”
小宫女从善如流,“既然您这么说,那奴婢就不走这边了。”
说完,她转了个方向,恰恰就是薛筱筱刚才指的御花园方位,“安王妃,您这边请。”
这次的方向没错,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薛筱筱遥遥看到了御花园中的姹紫嫣红。
到了此时,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动一些。
虽然不知道刚才宫女想要把她带到哪里,但想必不是好事。
今天的宫宴是魏贵妃安排,不过这未必就是魏贵妃的手笔,更有可能是皇后。
认真算起来,她跟皇后的仇怨更深一些。
不肯听皇后的话做内应就不说了,拿走了皇后的九尾凤钗,害得皇后颜面尽失。更有裴无咎审的舞弊案,抓的黑衣人,直接逼得太子、皇后禁足,手中的差事也丢了。
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有权柄却无胸襟,在她和裴无咎这里栽了大跟头,就算表面上能装出大度贤淑,心里肯定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薛筱筱进了御花园,回头盯着远去的宫女背影,皱了皱眉,提醒自己今天的宫宴要务必小心。
她边走边看,大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裴无咎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安全?
裴无咎此时正和太子裴琰饮茶。
裴琰剑眉星目,原本是英武俊朗的相貌,不过最近“大病”一场,脸色不太好,硬是显出几分憔悴来。
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拨弄着茶杯,几次抬头看看裴无咎,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裴无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本来性子就冷,平时也不是多话的。
而太子看了建昭帝的遗诏,自然已经知道皇上对他的态度,看太子的样子,似乎颇为纠结,眼下乌青,看起来很久没有安眠似的。
裴无咎突然
', ' ')('很想知道,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么办?
“无咎……”太子斟酌良久,终于开口,“你喜欢山水吗?”
裴无咎长眉一挑,“尚可。”
“那你想没想过游山玩水,远离俗务,从此逍遥一生?”
这是太子考虑多日的结果。
自从那日看到了父皇亲手所书的遗诏,裴琰想了很久。
裴无咎自幼跟他一起长大,基本是在宫里过的,裴无咎不像康郡王世子,更像一位皇子。他和裴无咎也不像是同族堂兄弟,更像是亲兄弟。
裴氏宗族旁支不旺,但同辈的兄弟还是有几个的,像裴无咎这样自幼住在皇宫的,却只有他一个。
幼时,裴琰也曾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裴无咎是皇上的私生子,所以才会出生就被抱到皇宫。
他一度以为是真的,甚至还偷偷问了母后。
向来端庄贤淑的母后却变了脸,狠狠地训诫了他一番,又处置了几个乱嚼舌头的宫人。
后来稍懂得些男女之事,裴琰再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按照裴无咎出生的日期推算,他的母亲怀上他之时,已经嫁给康郡王两年有余。
而那个时候他的父皇刚刚登上皇位不久,正是忙碌的时候。
及待看了遗诏,裴琰再度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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