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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那个恶毒宠妃竟然能说出这种好听的话,还准备当个良妃了?
这是好事啊!
其中一个气质沉稳的年轻大臣正要起身谏言被戚慎打断。
“电光给你留活路?”
景辛:……
“若王上想要臣妾死那臣妾也无话可说。”
刚才的臣子开口了:“王上,景妃所言甚是,周普本就身受大刑,该审的也审了,既然此乃天意,那景妃又何来有罪。”
他身侧另一个老臣也赶紧起身附议。
殿内一时又陷入了沉静的气氛里,大家都在等戚慎暴怒。
景辛倒有些庆幸,还好,至少还有良知和胆识没完全泯灭的大臣。
她竟听到戚慎的笑声。
“唔,景妃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但寡人不信天意,寡人就是这天。”他视线深邃,把玩起腰间佩戴的软圆团子,瞥了眼景辛让她退下。
洗白任务初步启动,站在殿檐下,景辛瞧着外面的天空都蓝了不少。
她没直接回棠翠宫,在附近转了转体验王宫环境,等到下朝的宣声奏响走进了一条长廊。
没多少功夫,寿全按她的吩咐将刚才明政殿上为她说话的两位大臣请了来。
既然要洗白白这个暴君,总不能她一个人下水吧,好歹要拉垫背的。正经点说,她需要后盾。
从弥国过来的原主本就没有母族的支持,又恶毒作死将自己的好感度刷到负值,入宫一年多都不知道拉拢几个位高权重的心腹大臣,只知收那些阿谀奉承的小臣子递来的金银珠宝。
景辛表示她好难。
走在前头的那位老臣年约五十,是刚才附议的太史令管宗。
管宗身后的大臣叫温伯元,刚才第一个为景辛解围,是谏大夫。
他虽不过二十又四,但祖父辈皆是朝中忠正重臣。他也原本一腔肝胆忠心,曾多次拼死谏议渴望将戚慎拉上正途,却始终被戚慎轻描淡写打退。
朝中不少忠臣都当庭骂过戚慎是昏君暴君,那些大臣不是被戚慎赐死就是罢官,但戚慎从来没有治罪过温伯元。
温氏乃梁朝的名门大族,而温伯元自小聪睿过人,出过不少惊世集赋,什么《劝学赋》、《孝善行》都是全国孩子们从小必读书籍,他也是全国都尊重的才子。戚慎没有直接杀这种人,而是有意把这种人的风骨折断,好像故意向举朝说“你看这种人寡人都能治得他没话说,你们又有什么好讲的”。
温伯元清俊的眉目间总有些黯淡消沉,景辛想多半是这些年屡次碰壁不得志给抑郁的。
他与管宗一同朝她行礼。
景辛:“方才多谢两位大人解围。”
温伯元:“臣亦并非是为景妃娘娘解围,此乃分内之事。”
“大夫,方才我在殿上所言为实,那电光映入脑中,叫我做个良妃不假,更重要的是叫我劝谏王上摒恶从善,做个爱民如子的好天子。可这后半句我哪敢对天子言呐。”
温伯元与管宗皆是一惊,不是惊吓,是惊喜的惊。
“不瞒您二位,我还看到那电光里民不聊生的画面,王上走后,新天子依旧持暴当政,王子王孙皆效仿其父王,我大梁百姓过得苦啊。”景辛有意把演技演得逼真一点,眼眶通红,以袖拭泪。
“我深知从前做得不对,如今想秉承天意伴君,可我力量微薄,有生之年不知能否让天子做回一个好君王……”
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余光里温伯元与管宗又惊又喜。
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时代,百姓都信奉神学,这些渴望改革而又毫无办法的忠臣一定会相信这份天意。这些为民着想的大臣谁都渴望改变戚慎这个暴君,但总缺一个暴君身边的助攻,景辛正好是这个终于到来的助攻。
哪怕是才华满腹的温伯元也是一样,他相信景辛的话:“娘娘别犯难,若此事是真,下官首当支持娘娘!今后有什么决议下官都愿为娘娘出力。”
管宗是两朝老臣,盼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他王室史记的记录本上每天都是“今日天子暴怒几回,杀了几人,颁了几本新刑令”,早就想记些能流芳后世的东西了!
管宗:“娘娘,下官也愿出力!”
温伯元苦笑道:“我任这谏议大夫三载了,却从未谏进一句忠言。娘娘,这一天臣等了太久!”
景辛非常满意这个成果,跟他们两人交代好有事情就在长廊柱子上挂红绸约见,满意地回了宫殿吃早饭。
她也没闲着,吃过饭便开始回忆小说剧情,研究怎么攻略戚慎这个暴君。
1暴君爱吃甜点。
2暴君喜欢狩猎。
3暴君不喜欢跟你认真思考,凡事都以暴制人,先杀了再说。要是杀完不满意,他再杀你亲友,甚至连同你走过的路都碍眼找人给挖成不惹他生气的模样。
4暴君一旦信任一个人就会对他超级好,且不会因为小事情改变这种信任。
5暴君的性格是受原生家庭影响
', ' ')(',实则是个专一又痴情的人。
对了,戚慎腰间挂的佩饰为什么都是绸缎缝制的?她今天看到秦无恒腰间佩墨玉,温伯元与管宗腰间也都挂了白玉青玉,难道只是戚慎不喜欢挂重物?里面装的真是棉花吗?
只能等她慢慢摸清这些小说里没有的细节了。
沈清月之所以能得到戚慎的喜欢是因为秦无恒早就研究透了戚慎这个人,把沈清月量身打造成适合戚慎的女人,所以戚慎才会觉得“天下间竟有如此知我懂我、谓我心忧的红颜知己啊!”
景辛吃下一颗糖渍酸梅,抿唇一笑,这种小把戏她只能先下手为强啦。虽然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她好歹智商在线啊。
小说里戚慎没抓到周普的儿子一直在发怒,这个秘密本来是秦无恒的一手消息,如今事先被她捅破,她恐怕已经成为了秦无恒要除掉的第一目标。
景辛心里想好了对策,准备先发制人。
但是不急这一天,她叫来长欢。
“你知道奶油吗?”
“娘娘,奶油是什么?”
“那奶酪呢?”
长欢摇头。
景辛:“牛奶总知道吧?”
“这个奴婢知道!”
梦里已经说过她接受洗白任务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景辛交代寿全去宫外找这些食物,又让长欢去御膳房叫些甜点来。
她把每一种都品尝了,这个还没怎么发展的旧时代糕点简单,口味单一,几乎都是甜味加上一些花香与果香,只有一款加了羊奶的糖蒸酥酪吃起来甘醇不腻。
景辛干咽着枣泥糕的粗糙颗粒,也是难为戚慎了。每天都吃这些糕点还越吃越开心,甜齁了人,他晚年会不会得糖尿病?
也不知道沈清月做的糕点是什么神仙味道?
得了,算戚慎荣幸,就先让他先尝尝咱现代人的甜点吧!她做的甜品在现代可是得拿过业余烘培赛冠军。
没有她做不好吃的甜品!
陆国、都兰国在周普与夏国造反时没有及时发兵来救驾,如今正在赶来请罪的途中。
散朝后秦无恒没有离开,跟戚慎回紫延宫,问道想如何处置这二国。
戚慎勾唇一笑,如何处置?依照往常自然都是把重罪安上,不过他这一局赢得很爽,心情颇好,等明天二国诸侯赶来了他不会治罪。
他唇角笑意越甚,都能猜到这看戏的诸侯们那担惊受怕的表情。
秦无恒不知道他笑什么,眉心蹙起:“王上,这次臣感觉景妃似乎太过反常,在天牢这般快地处置了周普,您不觉蹊跷么?”
“苍吉来说了,周普伤在要害,是重刑所致。”
“那今日景妃在朝堂说的话?”
“又如何?”戚慎推开一摞摞奏疏,玩起木雕人像。
秦无恒沉默片刻,道:“方才还有臣子瞧见谏大夫和太史令被景妃身边那个太监叫走了,臣细细想来怕于王上不利,毕竟景妃是您枕边人,若她心存恶念想要为周普报仇,臣担心哥哥您的安危。”
戚慎正要把稚童人像放在秋千上,手上一顿。
他没说话,殿内很安静。
秦无恒却感觉到无形中的一股压迫与森寒。
他顷刻跪下:“臣失言!臣只是担心王上的安危。”
砰一声响,戚慎把手上的稚童人像随手一掷:“区区女流,她能在寡人掌心里翻出浪来?”
他脸色看似如常,但嗓音里强压的低沉已经让秦无恒明白说错话了。
好歹景辛还是帝王的女人,一句为周普复仇不是说他这个帝王被绿了吗。
秦无恒道完歉退出了大殿,只是转身时谦卑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苍吉急忙端来几个糖渍蜜果给戚慎压压惊,准确地说是给自己压惊。
幸好这惹怒暴君的人是暴君的堂弟,他已经看出戚慎在强压怒火不想对秦无恒发作,要换做是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戚慎什么都已看穿,景辛是变了。
她从王室别院回宫时哭得梨花带雨,一张美艳的脸上竟不施粉黛,干净得让他小小惊艳了瞬间。
他第一次见她不化妆,从前她可是个爱美到睡觉都要带着浓妆艳抹的。
而且今早还在殿上说出想做个良妃这种笑话。
他自登基后一直都有诸侯臣子送美人给他,所有人的目的不外乎借女人为各人牟利,他明明是个暴君,却厌恶这种谄媚,一批批美人不是被他打发成宫人便是赐分给了臣子。直到景辛出现。
她是人间绝色。
妖艳成性,床笫卖力,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她入宫后没有再跟周普联系,贪慕荣华又恶毒狠辣,简直跟他绝配。
这是他后宫第一个女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说实在的,这次她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在秦无恒提议把景辛送出宫当诱饵时他还说景辛不敢做出那种事,好在没让他失望,倒是秦无恒这次输了。
如果她真的
', ' ')('做出那种事,他杀她时也许不会顾念一丝旧情。
是啊,那个夜夜卖力侍奉在床帏的女人怎么就越看越寡淡呢。全国都骂他们是狗男女,明明他也觉得她跟他绝配,却很明白她不过就是个玩物,他看不起。
如今她没犯致命错误,那这花瓶弄碎怪可惜的。
毕竟全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看又柔软的花瓶了。
糖果儿甜得恰好到处,戚慎才刚咽下果肉,苍吉便眼疾手快摊开双手来接他吐的果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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