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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捏着法拉的尾巴尖尖,与屋内众人对视。
此刻法拉被他团成了一个诡异的球状,蜥蜴般的橙黄瞳孔绷成两道竖瞳,朝他缓慢的,吐出了细长的舌尖,
手里紧握的尾巴倏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紧接着上面的骨节竟一节节莫名脱落,阿兰手心一空,本能的后跃——
无数骨节化作尖刺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短短几步的距离根本无处可躲!
他咬牙调动精神力,这短短一瞬他只能冒险张开自己的精神屏障来抵御……
“哗啦”
宽大的黑袍自他身前瞬移而过,抖落无数骨节尖刺,回到法拉身上后那些骨节尖刺迅速重组,又恢复成一条带齿的长尾。
乔瑟夫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法拉,你怎么欺负他一个雄虫没有肉体强度类的天赋。”
法拉咧嘴笑了起来,“不到真正分出胜负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是谁在欺负谁啊。”
阿兰轻轻挣脱阿伽雷勒的怀抱,他的体温极冷,冷的如同一块冰,亦或者是死去多年的尸体,他的身体也非常瘦,瘦的病态,摸上去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骨架。
他还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若有似无。
“如果我刚刚没有帮你,”他开口,音色刺耳,“你会怎么做?”
阿兰说:“等待骨刺贯穿我的身体,然后邀请你独享我。”
他的精神域很不稳定,若构架的精神屏障无法抵挡那些骨刺,他势必会流血,超高浓度的信息素爆发,在这一屋子高等雌虫的红眼中,他只会这样选择。
这是最优的选择了,他基本不可能从这么多2s以上且完全不熟悉天赋和作战方式的高等雌虫手里全身脱出,那么,两害相较取其轻,假如阿伽雷勒的独占欲够强,能力也够强,阿兰便只需要同他一人做;又或者他们斗的两败俱伤,阿兰便可渔翁得利,完好无损的抽身离去。
若阿伽雷勒没有雌虫基本的独占欲,愿意同这么多人分享……那么……无法反抗,便去享受。
阿伽雷勒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又盘腿坐回地面,
“我曾经接到过你的猎杀令,”
阿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却没有下文了。
阿伽雷勒整个人都在黑暗的阴影里,阿兰无法分辨他的神情,从这短短半句话里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被人挂上过悬赏,更想不到是以‘猎杀令’的形式。
悬赏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定价悬赏,赏金猎人接下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以凭证去领取定额的赏金,任务结束。另一种就是‘猎杀令’,这种‘令’难度极高,要发布此令事先需要缴纳大量定金,令上不明设赏金,所有人都可以去做,可以独自行动,也可以分工协作,只要最终完成任务,所有人都能从发布者那里再分一杯赏金的羹。
这时候就会出现双方亏损的局面,第一张‘猎杀令’的众多完成者的赏金分配不均,于混乱中逼死了发布者,因此后来的‘猎杀令’都是被各大公会或佣兵团权衡利弊和自身能力后以内部渠道接领,他们会派出自己组织内部一个或几个最强者共同出手完成任务,而发布者付出的代价大多也只是对公会或佣兵团的发展有利的东西了。
互惠互利,也更讲道义。
“猎杀我的报酬是什么?”阿兰问他。
阿伽雷勒说:“我从白夜佣兵团抢夺了这份猎杀令,见到你后便将之销毁,并不知道他们约定的报酬是什么。”
猎杀令只会被强者接取,若他因故无法完成,可以选择放弃任务转交给他人,但在接取后将任务销毁,却说明这是强者也不愿再去触碰的任务,算是给后来者一个警告。一般这时候发布者也不会再花费大量定金去重复发布同一件任务,因为被销毁过的猎杀令,各大公会和佣兵团再接取时往往需要三思后行,很容易出现无人再接的情况。
“那么,”阿兰微笑着,“亲爱的刺客大人,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活着呢?”
不问他为什么销毁,而是直白的问他为何手下留情。
阿伽雷勒说:“你太弱小了,根本没有猎杀的价值……不,连出手都没有必要。”
阿兰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并不能保证从前的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能从一位3s的暗杀天赋的潜行者手中全身脱逃,哪怕是现在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连出手都没有必要’?
他勾了勾唇角,“与鼎鼎大名的「战争刺客」阿伽雷勒相比,我确实弱小。”
阿伽雷勒这一次清晰的笑了一声。
那个胖胖的囚犯此时走过来同阿兰握手,“你好,阿兰阁下,我叫伍德,现在我来为你说明一下今天「叛杀者」大人请你来的原因。”
他的手又厚又软,像白花花的面团,阿兰的手指直接陷入他的肉里面看不见了。
礼节性的握了握他们就各自松开了手,
“赛陀内一共有六位3s大人,除去监狱长大人和大神
', ' ')('阁下,还有四位。我们的「叛杀者」大人和「铁手」大人是战略合作伙伴,另外两位基本都是独自行动。”
阿兰笑了笑,“擅长潜伏暗杀的独行侠刺客倒反而与人合作么。”
伍德说:“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他继续道:“我们知道阿兰阁下志不在赛陀,一座小小的监狱,又怎么可能困的住一头注定要展翅翱翔的雄鹰?但雄鹰要张开翅膀,首先他需冲出牢笼。”
“场面话我听的比你说的多,”阿兰打断他,“直接说重点吧,你们想逃出赛陀,怎么逃?补给舰偷渡?”
“不,”阿伽雷勒开口,“我们有自己的飞船。”
阿兰心念电转,“「铁手」改造,藏匿在地心矿区?”
“……”
所有人都用惊骇的目光看向他。
“这很好猜,”阿兰摊手,“‘铁手’一听就是精巧工匠的称号,而如果真的有飞船,在赛陀除了最危险的地心矿区还能保存在哪里呢?”
阿伽雷勒站起身,动作间空荡的黑袍裹出骨架一般的身形,让人怀疑一碰就会倒塌。
“一起去看看我们的飞船吧,”他说,“否则你大约是不放心乘坐的。”
法拉露出淫荡邪恶的笑容,接口道:“否则我一定会吸干你的信息素。”
阿兰轻笑出声,“我给您取了一个绰号,法拉先生,以后我就称呼您‘穿山甲’先生了,如何?”
法拉不解其意的皱眉,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什么绰号不绰号的,并未多问,而是一起站起身,看起来似乎是准备要同行。
“法拉,你留在这里,这一次德拉万和我们一起去。”阿伽雷勒淡淡开口。
“德拉万?”乔瑟夫凑过来,“他还是个小屁孩,评级也……”
德拉万豁然转头,目露寒光,那种森冷的劲儿仿佛乔瑟夫杀了他全家。
乔瑟夫轻嗤,“看啊,多狠的小屁孩。”
德拉万身体一动,却被阿伽雷勒随意的一声“嗯?”而制止。
“德拉万,我教你的东西,不是让你用在自己人身上。”
他的头颅转向阿兰的方向,兜帽下黢黑一片,仿佛幽灵出没的坟冢,“你可以选择去或是不去,不过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阿兰耸耸肩说:“为什么不去呢?我还没有去过地心矿区呢。”
“也算是报答您的不杀之恩吧。”他犹有深意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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