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刚凑过来,魏玹就明显是很嫌弃地侧过了脸去。
他嫌弃她。
沈漪漪尴尬地僵在了原地,望着对方过分优越明晰的下颌角和高挺的鼻梁,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虽然她也嫌弃魏玹,但她起码不会表现地这么明显,魏玹却从来不给她丝毫的面子。
魏玹扔了帕子,直接冷冷道:“说吧,你要给魏琅求什么情,哦,不如让郎君来猜猜我倒还不知,我那好弟弟定亲与你有什么关系?觉得是我给他使绊子,要求情帮他退了这亲事?”
魏玹抬起沈漪漪的下巴,温柔的笑容中寒意彻骨,“为了一个只帮过你一次的外人来算计你的郎君,漪漪,你还真是善良得愚蠢可笑啊!”
沈漪漪浑身倏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魏玹的意思,难道这事情和他没关系?
魏玹冷声道:“我母妃怀我之时,魏琅的娘不过她院中一灶下婢,却趁着父王酒醉爬上了主子的床,这才生下了他。”
“你以为我凭什么要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他配么?就算我要用手段断他前程,他也得受着,所以,收起你那廉价的善心。”
他猛一扬手,漪漪往后倒退数步,后背的一对蝴蝶骨撞到墙上的那一瞬疼得她眼泪骤然就冒了出来。
她咬紧牙关倔强地强忍住泪意,落在魏玹眼中就成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魏玹见了心中就一阵烦躁,开口便骂道:“蠢东西,你又哭什么,我可动手打你了?”
他……他怎么突然这么凶。
沈漪漪瞪大双眼,魏玹每往前走一步,她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哆哆嗦嗦道:“没,没打我……”
魏玹大掌钳制着她的肩膀,帕子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最后掐着她脸蛋儿柔声警告道:“告诉你漪漪,我最不喜哭哭啼啼的妇人,别惹我生气,把眼泪收回去,收回去!”
沈漪漪险些被他闷死,忙颤声回话道:“奴婢记住了,奴婢不哭了。”
“但愿你是真记住了。”
魏玹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脸,神色冷峻平静,幽黑的瞳仁中却仿佛窜着两簇森然鬼火般定定地看着她。
一直看到沈漪漪浑身都忍不住发毛的时候,他才俯下身来,对着她。
两人脸贴着脸,面对着面,轻轻地,语调极慢地,却又极冷酷地说:“沈漪漪,你若是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我就把你和你那奸.夫一道弄死,千刀万剐,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边说,边面不改色地拨了拨她小巧洁白的耳垂,“千刀万剐,懂吗?”
沈漪漪果然被他镇住,一时小脸惨白,吓得抖如筛糠,仿佛自己脸上的嫩肉已经被魏玹一刀刀慢条斯理又优雅地切割了下来。
她知道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韩永的舌头不就是这般被割的吗?
这下她的泪儿也不用再忍了,从泛红的眼眶中惶恐又畏惧地倾泄而下,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点胆子,还想跟他斗。
魏玹心内嗤笑一声,也不管她是吓得还是气得,只云淡风轻地看着她吓到崩溃,泪珠子犹如发洪水般哗啦啦直掉,末了抬起她湿润的下巴来,微笑着道:“说话啊漪漪,你是哑巴?”
沈漪漪实在害怕,她不想被千刀万剐,她怕死啊,她使劲地摇头,一抽一抽地哽咽道:“奴婢心里只有世子……再无其他人,奴婢知错了……世子是好人,求世子别杀奴婢,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真知错了?”
沈漪漪忍住想跑的想法,一动不动,哑着嗓子软软地嘤咛了一声。
魏玹神色淡淡地给她擦干净小脸,左右看看,满意了,方将她拉回房内强硬地摁在怀里继续刚才的事情。
沈漪漪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身子颤巍巍的,她刚哭过一场,哪里有什么兴致。
不过要不怎么说魏玹是个花丛老手呢,他只稍微变换了下手法,沈漪漪慢慢地耳根子就不受控制地变红了,大大的眼睛水光颤颤,煞是明亮动人。
除了他手劲儿有些大,弄得她胸口发闷并不舒服。
但她不敢说。
“给的料子为何不要。”魏玹在她耳旁问。
“嗯……奴婢不敢要,料子……太、太贵重了。”
“给你的,拿着便是,”顿了顿,又道:“若怕太招摇,就做成小衣,日后只穿给我看。”
“听见了没?”
他突然一用力,还在失神的沈漪漪变调地呜咽了一声,好半响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个“好”字。
“以后不该你问的,少多嘴,该你叫的时候,别装哑巴。”
“乖,叫两声给郎君来听听……”
本来以为魏玹接下来应该不会放过她,哪知道这男人一心二用,一免戏弄撩拨她,一面竟还有闲心腾出只手来掀开本书专注地看了起来。
沈漪漪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就看了眼那书,是本正经的治国策论而不是什么素女经。
她也就强打起精神跟着看了会儿,可惜一知半解,并不怎么看得懂。
再加上魏玹的力道减缓,揉的她还挺舒服的,这几日的酸疼都感觉不大到了,她慢慢地眼皮上下打架,竟然靠在魏玹的怀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疼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