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喻幸不满意。
“严瑞丰自己取的名字叫‘丰哥’,又不是我给的备注。我新同事他年纪小,算是我经纪人的弟弟,顺便叫我一声姐姐。我跟他们都是正常关系。”庞贝耐心解释完,才推着喻幸出去,问:“这下该满意了吧?”
喻幸还站在门口,哑声问:“新同事见面,要抱的吗?”
庞贝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跟他抱了?”
喻幸脸色很淡,可你能感觉到他眸光是沉的,他说:“似锦公寓楼下。”
庞贝环着手臂,靠着门说:“那是他把我错认成明佳娜,从后面捂我眼睛。”
喻幸脸色没变,却转身离开了。
庞贝回到沙发上,翻开明佳娜给的剧本。
目前有五个主题,她先筛选一个,跟储斯则两人商量好了再拍。
都是各种言情剧的片段,有一个“死别”的段落倒是触动了她。
看到“死别”,庞贝恍然想起,明天就是喻幸父亲的忌日!
她答应了郑清秋,这两天好好照顾喻幸的。
难怪他情绪反常,甚为敏感,估摸着人太伤心,有些思绪牵扯出来,不由自主跟她多说了些话。
庞贝拿着手机,想给喻幸发消息,她打了又删,删又打,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刻意的安慰,像怜悯,他肯定不想要她的怜悯。
庞贝发了一条诚恳的消息过去:邻居,能过来帮我一点忙吗?拜托了。
没到半分钟,喻幸就来敲门。
庞贝开门让喻幸进,端详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挖掘出一点点关于亡父的哀伤之情,却好像看不出来。
如果他内心是痛苦的,那他也真算是有表演天赋,情绪掩藏的一丝不漏。
如果他不痛苦……
不,按照郑清秋的说法,他那么年幼就看到父亲死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没有心理阴影。
庞贝一下子想起了庞中林离开的方式,也是自杀。
虽然她最后看到庞中林的时候,人已经比较体面地入棺了,但亲人静若死水的冲击感,和日复一日的钝痛感,只要一想起来,日日如新。
“要我帮什么忙?”
“去沙发聊,先给你看看剧本。”
喻幸坐上沙发,翻看庞贝的剧本,都是很短的内容,却都很暧昧,甚至还有接吻与激情内容。
他合上剧本,嗓音又磁又沉,掀起眼尾看着庞贝,“你要和那个男的演这里面的剧情?”
庞贝对上他的视线,窝在沙发里,眨着眼问 :“不然呢?”
她是演员,这些戏份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喻幸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出来,慢条斯理地撕开烟,点燃一支。
庞贝:“!”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还是在这间屋子里藏烟。
喻幸两指捏着烟,走去了阳台,半支烟后,他站在阳台,身形孤拔落拓,往沙发上望一眼,垂下的手指,悄无声息捻灭了烟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贝贝,能不能不演?”
庞贝视线落在他的指腹上,仿佛烟头的温度,也传递到她的指尖,心都跟着痛了一下。
第45章
“这是我的工作。”
庞贝拿着剧本, 低下头去,给了喻幸一个她认为很合理的回答。
喻幸许久没说话,扔掉烟走到沙发边上,自如坐下, 问她:“要我帮你什么忙?”
仿佛已坦然接受庞贝的工作内容。
庞贝抓住他的手, 指尖被烟头烫伤, 痕迹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 她不禁问道:“不疼吗?”
喻幸任由她拉着他的手, 视线落在她柔和的面庞上, 吐出两个字:“有点。”
庞贝无语地白他一眼, 起身去找碘伏和药。
但一起身, 她压根想不起来碘伏和药在哪里。
蓦然回想起来, 以前她磕着碰着都是喻幸像魔法师一样变出创可贴和药, 她从来都没操心过这些细节。
她在家里习惯了保姆和助理去做,出来之后习惯了喻幸替她做。
喻幸见庞贝腿都不知道往哪里迈, 给她指路:“在玄关的柜子上。”
庞贝去玄关处找药。
柜子上有一个大的药箱,家庭常用药和保健品, 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 从外伤到健胃消食片和维生素,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