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立夏漫不经心地道,“所以我说,我去拿,有空带给你。”
蒋燃抬起头,看了下红灯剩余的数字,已跳到了个位,仿佛对他最后的警告与问责。
“再说吧。”他冷淡地说。
然后挂掉电话。
绿灯亮起的一刻,他同时踩了一脚油门,去找怀兮。
怀兮已从一个街口寻到另一个了,她给蒋燃发了定位,又朝四面八方张望着,想去各处看一看。但还是忍住了,等他过来。
她边还给程宴北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已快晚上十一点,不知他这会儿是不是还在训练,训练的话手机应该放在休息室的柜子里,应该有人没在训练吧,蒋燃他们车队今晚……
怀兮正想着,身后响起一声急促的喇叭声。
蒋燃的车就在不远。
她走上前去,还没上车,蒋燃便对她说:“我刚给我队友打了电话,他们有在赛车场的人。hunter今天傍晚就在跟别的车队打友谊赛,应该快结束了。”
后半句话蒋燃没说。
他跟对方嘱咐的是,让程宴北收车立刻回电话给他。说是有急事。
他没说回给怀兮。
人在陌生的城市走丢毕竟不是什么小事,他心底万分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也不想程宴北与怀兮直接联系。
或许也不想让程宴北先给怀兮打电话,劈头盖脸地就先怪责到她的身上。万一那个小姑娘是自己跑丢的呢。
“好。”
怀兮上了车。
跟蒋燃说了下醒醒和她是在哪个地方分别的,又是去了哪个商场,两人又折返回到那一片,再一条条地街道寻过去。
怀兮边盯着他车上的导航,打开车窗户四处张望着,手里还捏着自己手机,屏幕时不时地亮一亮。
还在尝试打给程宴北。
他们果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蒋燃没说什么,按照她的指示一条街一条街地寻过去,人多的时候两人就下车,在人群内外奔走穿梭,喊醒醒的名字。
却还是找不到。
找不到。
怀兮简直急火攻心。
她几乎从外滩的一头连奔带走到了另一头。右脚踝的伤尚未痊愈,跑着跑着,都快没了知觉。
蒋燃跟在她身后,跑出了一身的汗。他还打电话给了左烨和几个在上海的朋友帮忙。
左烨是上海本地人,家就在外滩这边,对路线街道什么的熟稔于心。
他刚跟蒋燃吃了个晚饭,两人没分别多久,又被蒋燃拉出来找人,一开始还不愿意,然后听说是怀兮,就来了。
怀兮和左烨那一段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两人都豁达潇洒,没什么前任见面的尴尬,二话不说,见了面,怀兮立刻跟他描述了一下程醒醒今天的穿着——醒醒从南城来就穿了一身南城七中的校服,今天还是她借给小姑娘了一身衣服。
左烨听得挺认真,边还给自己几个本地的好友同时转达,不过听到是程宴北的妹妹,就挺同情地看了看蒋燃。
也没说什么,当即就去找人了。
人走丢了可不是小事儿。何况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没多久黎佳音匆匆结束酒局,也打车过来了,一伙人持续奔走寻找。
直至快晚上十二点,都没找到人。
怀兮累极了也急坏了,满脑子轰鸣,手脚四肢都仿佛不属于自己,完全,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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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北开车从赛车场奔出,蓝牙耳机里,任楠还安慰他“哥,你别着急,我们也帮忙去找了,就快到外滩了。派出所那边也已经备案出警了,你路上慢点开车,千万别着急。”
任楠他们几个接到蒋燃的电话,先一步去了外滩帮忙寻找。
程宴北和hunter从早上开始一整个白天都在训练,傍晚又跟刚归国的友谊车队firer打了一晚上的切磋赛,一下车就有人来跟他说醒醒走丢了。
对方让他回电话给蒋燃。蒋燃和怀兮在一起。
他扔在休息室柜子里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光是怀兮就给他打了四十几通。
他没回给任何一人,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
加快速度前往外滩。
凌晨十二点半。
几人找了一圈无果,派出所已经出警,还给周边几个街道的派出所下发了通知,集结警力一起寻找。
怀兮坐在派出所冰冷的椅子上,抬头看天花板。